李河落背对着湖蹲下,捡起吹落的叶片擦了擦沾满泥巴的鞋,蓦地瞥见岸边漂亮的石头,便伸出手去捡。突然,湖中传出一声巨响,溅起一大片水花。
李河落一阵紧张,迅速地拔出手枪,转身瞄准目标,却发现湖面上除了一圈圈涟漪,什么都没有。因为夜暮降临,雾气紧贴湖面越来越浓,湖面上究竟浮着什么,李河落看不清楚。他顿时毛骨悚然,不敢轻举妄动,双手握枪,屏息凝视着让他恐惧的湖面。
根据涟漪判断,这应该是湖中的大鱼玩的把戏,但涟漪面积之大,令人诧异,海里的鲨鱼也激不起如此大的浪花,更何况是内陆湖中的淡水鱼。李河落举着枪慢慢向后退,这时天已黑,除了静得瘆人的湖泊,他什么也看不见。
过了一会儿,他见远处有光影在移动,便收起了枪。原来是杜林琪带了两个图瓦村民打着手电来找他。
李河落看着杜林琪在砾石上快速跑动时摇摇晃晃的身影,觉得好笑。
杜林琪说,哈乐丹已经19岁了,现独居在喀纳斯湖边。
回到村寨外的小木屋,杜林琪笑着对他说:“陆先生的眼睛原来挺好看的。”李河落红了脸。杜林琪笑道:“陆先生居然也会害羞?”
李河落不想和她多谈,只说:“我没和女人打过交道。”说完,他走出屋子抽烟去了,诧异自己居然为一句话脸红,诧异这里的女人也善调侃。
李河落和杜林琪同住在不大的木屋里,两人各睡一边。杜林琪在中间挂起一张绣有维吾尔族人民载歌载舞情景的亚麻布以遮挡。杜林琪还在想这个古怪的男人会不会半夜起来对自己做什么。
临睡前,李河落问她那个湖叫什么,杜林琪已经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回答:“喀——纳——斯……”
第二天,李河落早早起床走出屋子,心情很好,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这里的景色总能让他懂得珍惜的重要性。他戴上墨镜,让杜林琪找来一个牧民,包了三匹马,朝喀纳斯湖边哈乐丹的住处赶去。为了尽快摆脱苦难和负罪的日子,李河落想尽快办完事,然后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路上,杜林琪问他:“你就那么想见哈乐丹吗?”
牧民把他们带到距湖边几百米远处就不肯继续往前走,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李河落多塞了些钱给他,他才勉强把他们送到湖边,嘱咐他们不能在此处逗留太久。这时,三匹马已经狂躁不安,不停地嘶叫。
杜林琪对李河落说,昨天晚上来寻找他时,她也是好说歹说,直到说是游客失踪、人命关天,那两个牧民才跟她一起来找他。
李河落提起哈乐丹,牧民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问到哈乐丹为什么独居在湖边,牧民指着岸边山坡的森林中一间破旧不堪的尖顶木屋说:“湖里住着安磨夫,地上住着哈乐丹。”然后牵起马就走,边走边说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
李河落和杜林琪朝那片山坡的森林走去。李河落已经处于兴奋状态,因为已经接近目标。他总是比杜林琪动作快,跟在后面的杜林琪叉着腰,大口喘气,盯着李河落爬山时敏捷的身影,愤愤地说:“你的腿长得像头鹿。”
李河落越过木屋前的栅栏,露出敏锐的眼神就像只狡猾的野狼,眼睛透过墨镜镜片透射出冷冷的凶光。他观察着木屋周边,趁杜林琪还没上来,轻轻地推了一下木门,门锁着,他有些急不可耐。他完全可以闯进去,带着人质去拿另一半酬金,但这个哈乐丹总给他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叩门的回音。
杜林琪爬上来,望了望栅栏忙说:“陆先生快出来!哎呀呀!拜访图瓦族朋友,不能这样冒昧地越过人家的栅栏,要先在外面问候一声……”
李河落点了一根烟,朝喀纳斯湖走去。(摘自《召唤喀纳斯水怪》李枫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