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上雕刻着波纹,哈乐丹说这块石碑的石料和阿勒泰草原石人的石料出自同一座山,屹立在风雨间千百年都没有破损。
李河落注视着石碑上的画,画下还刻有一串古老的文字,哈乐丹告诉他文字的意思是“灾难来临时,安磨夫受笛音召唤出湖守护神圣土地”。
李河落本以为石碑上刻着图瓦人信仰的图腾,却没想到刻的竟是波纹图案。
哈乐丹说:“安磨夫也被完美地刻上去了,看看它的容颜吧。”
李河落又仔细地观察着石画,画面上只有波纹图案,哪有什么水怪形象。
“这就是传说中的水怪。”哈乐丹说。
“是吗?”李河落拔出枪抵着哈乐丹的太阳穴。
哈乐丹并不恐惧:“这块石碑上确实刻画着安磨夫,安磨夫就是我们的图腾。你很可怜,自身不够强大,只能靠枪支来保护自己。”
李河落说:“你更可怜,有超能力却不能施展,只能在身体里慢慢臭掉。”
哈乐丹淡然一笑:“你对那个维吾尔族姑娘说话也这么咄咄逼人吗?”
哈乐丹似乎对自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李河落顿时感觉脊背发凉。
哈乐丹和李河落对视着:“当你把眼睛朝向我时,我才能看清楚你的心,我可以看清你来喀纳斯是否带着纯净的心。喀纳斯湖试着向每一个走到它身边的人指明生命的归宿和这个自然体系应走的道路,可是明白的人却不多。我知道你想得到什么,你要的并不是我。你怎么能偷走喀纳斯的魂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李河落慢慢往后退。
“我是唯一能召唤出安磨夫的人。”
李河落望着眼前这个绝美少年,似乎可以从少年清澈的眼眸里看见宇宙星辰。他仿佛听见缥缈的管弦乐声,像是催眠般指引他进入美梦。他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身体完全融进大地之中,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大自然沉稳的脉搏。他的双眼望向森林上空,乌云翻腾,接着,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时候从林子里钻出一个女子,竟然是杜林琪。她提着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袋子,走到哈乐丹身边,低头看着不省人事的李河落。哈乐丹笑眯眯地对她说:“姐,还真撂倒他了!”
杜林琪问:“艾保,你在他身上抹了多少?”
“不多,照你说的剂量放的。”
“嗯,西域失魂藤下多了会死人的。这家伙带的钱还真多!都到手了。”
艾保望了望天色:“咱们赶紧走吧,这里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两人按事先商量好的路线逃跑,翻山越岭,却始终出不了森林,这里很诡异,那些被记得滚瓜烂熟的路线似乎全部被更改了,宛如一座巨大的会变动的迷宫。
天快黑了,两个人还在密林中摸索,隐约看见前方有什么,拨开树叶一看,是座很长的石桥。他们小心翼翼走过石桥,前方又是一片森林。夜晚来临,两个人只好躲在石洞中。
艾保边哭边说:“你的那些话应验了,我们要死在这儿了!”
杜林琪抚着他的头:“不要怕,我们能出去的。”
艾保抹着眼泪:“你说的,当有想逃跑的想法时,这里的地形会变化,这也是真的?”杜林琪没有回答他。
艾保是个流浪街头的回族孤儿,杜林琪可怜他,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当弟弟对待。他们都信伊斯兰教,心中同住着真主安拉。
这是他们第二次行骗。第一次是在哈密市,她设圈套偷走了一个旅行者的行李。见警方没有动静,一个月后,她在乌鲁木齐车站巧遇李河落。
见到李河落时,她只是想做个优秀的向导,可当她看见这个人提着神秘的黑包,就又动了歪心,便先把艾保送上去喀纳斯的车,让他准备好一切在这里等他们。知道李河落对神奇少年哈乐丹感兴趣,杜林琪绞尽脑汁,这出戏把她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展示的学识展现得淋漓尽致。 (摘自《召唤喀纳斯水怪》李枫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