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毗邻卫国,眼见魏卫两国的战火就要蔓延到齐国来了,齐国不得已出兵援卫,战情立即得到扭转。魏国告急,秦国主动献策愿意出兵5万从河西穿过,前去支援魏国,魏惠侯欣然同意。
这天,在河西少梁的大街上,有一个叫张仪的少年在跟人比赛肩扛石磙,他正在兴头上,就被家宰连拖带拽请回家了。
原来张夫人又给张仪请了个先生。
张仪一进门,就阴阳怪气地指着石磙说:“这位先生,您可看清楚了,搬起它扛在肩上,绕这棵树连走30圈!只要先生走够此数,本少爷立即磕头。若是少走一圈——呵呵!”
那先生颇为尴尬,愣了一会儿,转向张夫人:“此为莽夫所为,在下好歹也是斯文人,这——”
不待张夫人发话,张仪即冷笑一声:“好,先生既是斯文人,想必学识渊博。先生有何学识,可否说来听听?”
先生摇头晃脑道:“少爷听着,在下百家学问无所不知,琴棋诗画无所不会!”
“先生可知《诗》否?”
先生微微笑道:“在下8岁即能读之,10岁能悉数背诵!”
“既然如此,先生且背一篇!”
先生思忖有顷,抬头问道:“《诗》有300篇,不知少爷欲听何篇?”
“先生记熟何篇,即背何篇!”
先生想,这小子太狂妄,不能被他瞧低了,便清了清嗓子,吟道:“何草不黄?何日不行?何人不将?经营四方。何草不玄?何人不矜?哀我征夫,独为匪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有栈之车,行彼周道。”
张仪冷冷一笑:“先生背得虽说一字儿不差,却也不算本事。本少爷也背一遍,先生听好:‘道周彼行,车之栈有。草幽彼率,狐者芃有。暇不夕朝,夫征我哀。野旷彼率,虎匪兕匪。民匪为独,夫征我哀。矜不人何?玄不草何?方四营经,将不人何?行不日何?黄不草何?’”
先生大惊失色道:“少——少爷能倒——倒背如流?!”
张仪哈哈大笑,学起先生的口吻:“在下3岁读诗,6岁能倒背如流,15岁贯通百家学问。至于琴棋书画嘛,先生还要一一讨教吗?”
先生说:“在——在下不——不敢!”
张仪不无讥讽:“既然不敢,还不磕头拜师,随本少爷修习几年?”
先生羞得满脸通红:“你——你——你这个狂——狂——”
“生”字未及落地,先生猛地一跺脚,夺门而走!张夫人急急追出门外,大声喊道:“先生!先——生——”
张仪冲着先生的背影,哈哈狂笑起来。
张夫人见先生走远,长叹一声,返回院子,进门看到张仪兀自站在那儿得意,气不打一处来,朝他狠瞪一眼,甩袖走回屋子。老家宰张伯心里有事,怔了一下,也跟进屋去。
“夫人,张猛将军今日来过了!张将军说,陛下上当了。秦魏结盟是假,攻打河西是真。张将军还说,秦人不但要打过来,且这战事就在眼前,快则三五天,迟则十天半月。张将军要老奴务必禀报夫人,早作准备。”
张夫人沉思许久,抬头说道:“张伯,依你之见,我们该作何准备?”
“老奴在想,夫人和仪儿可暂躲一阵子。家中诸事,自有老奴料理。”
张夫人道:“仪儿翅膀已成,是该出去学真本领了!张伯,依你之见,仪儿去何处就学为好?”
张伯略略一想:“老奴以为,可让仪儿前往周室。周天子虽然落势,毕竟还是天子。常言道,天子脚下必有奇人。仪儿若到那儿,或有奇人可以教他!”
张夫人说:“好!仪儿从小不知规矩,到天子太学里学学礼仪,或能有所长进。你安排一下,晚上祭祖,明早送他启程!” (摘自《鬼谷子的局》 寒川子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