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始元年(公元23年)三月,刘秀率部数千人绕过宛城向北疾进,一举攻下了昆阳(今河南叶县),又率部向东横扫各地,夺取粮食数十万斛以及战马、耕牛等大量物资,周边郡县民众纷纷响应。三月中旬,大司徒刘公式亲率南线汉军主力数万人进围宛城,将城池包围了起来。但是,宛城新军在队贰(注:副太守)严说的率领下,仗恃着城池高厚、粮草丰足,拒不投降,顽强抵抗,致使刘公式所部义军的攻城部队受阻于城下。
再说王莽。他接到南阳起义的消息后,如坐针毡,特别是接到甄阜、梁丘赐败亡的消息以及刘玄的更始朝廷成立后,非常震惊。为了扑灭叛乱,他急令大司徒王寻﹑大司空王邑紧急调集全国精锐官军43万人,连同后勤部队,号称百万大军,出师平叛。
王寻﹑王邑所率大军中可以直接持甲野战的足有43万人之多,其中有巨无霸率领的猛兽军团,还有负责后勤保障的部队数十万人,来势异常凶猛。
随着王莽的一声令下,大新朝的精锐官军紧急调动,从长安开始向东南方向集结。新军运输辎重的队伍摆成一条长龙,旌旗招展,千里不绝。自秦、汉以来,出师如此之盛,未之有也。
五月初,王寻、王邑率领的新军,前锋进入了颍川郡,逼近了北线汉军的防守要塞——昆阳。北线汉军不仅人数少,而且兵力非常分散,总计不到2万人的部队,散布在西起昆阳,东至定陵、郾县等地数百公里的漫长战线上。这些茅草扎的盾牌,能够抵挡得住新军锋利匕首的进攻吗?
北线形势危急,刘公式在南线也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五月围城以来,任凭刘公式率部日夜狂攻,仍始终无法破城。宛城守军听说朝廷的百万救兵即将赶到,士气大振,更是拼命守城。汉军虽然付出了惨重代价,却是进展甚微。
刘公式焦躁不安,一筹莫展。他很清楚,如果拿不下宛城的话,一旦敌方援军赶到,前后夹攻,汉军就要彻底完蛋!他现在只剩下一条路:不惜一切代价地昼夜狂攻宛城,北线昆阳一线的汉军也要死死地顶住。然而,守住昆阳谈何容易!
昆阳是颍川郡西南部的一座边陲小城,它是从颍川郡南下进入南阳郡的必经之地,是由成国上公王凤﹑廷尉大将军王常把守,他们麾下的九千人马,能够阻挡住大新朝43万官军的铁蹄吗?
五月中旬,王寻﹑王邑率领大军到达了颍川郡的郡治阳翟。在这里,王寻﹑王邑率领主力与新莽守将严尤﹑陈茂会合。阳翟距离昆阳只有100多里路,轻骑半日即可抵达昆阳城下。
严尤是新莽众将中难得的将才,是一位高明的战术家,他在仔细分析了战局之后认为:新军主力应绕开昆阳,直取宛城。
严尤为此专程前去拜谒两位主将王寻﹑王邑。当时王寻不在营中,他就对王邑提出了建议。他认为,昆阳城虽小却很坚固,很难攻取。如果绕开昆阳置之不理,引大军迅速南下攻击宛城的话,内外夹击,一定可以取得胜利。假如宛城方面的汉军被消灭,昆阳汉军必然不战而降!但是,狂傲的王邑拒绝了这个正确的建议,因为他觉得率领百万大军不打昆阳而绕道南下,太没面子,就算最后获胜也不会受到皇帝的嘉奖,甚至会受到责罚。他与王寻商议后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拿下昆阳!几天之后,王寻、王邑下令全军向昆阳城下集结。
新军的这一策略,给了陷于绝境的汉军一线生机……
现在的问题是,昆阳城里的9000名汉军能够守住城池吗?能守几天呢?
(摘自《寂寞的王朝·第一卷·龙驹沃血》 雪域桃源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