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赚”     新华社发 赵乃育 作

    随着月饼销售进入旺季，月饼券倒卖回收也逐渐形成“产业”。

    厂家制作—用户采购送礼—中间商倒卖—厂家回收。月饼未见一个，知名品牌的月饼券却变成“期货”，背后产生了一条“空赚经济”的利益链。专家指出，“空赚经济”的背后，是“礼品经济”的放大效应，而破解这个越做越大的泡沫，需从市场、金融等多方面的监管入手。

    1“券比饼多”，倒卖回收成“产业”

    24日晚，记者来到“黄牛”比较集中的北京宣武门SOGO商圈。当问到是否回收月饼券时，一个中年男子说：“哈根达斯、好利来、味多美的我都要，这些券还能用来买面包、蛋糕，要的人多。小面额的我不要，三百五百的六折收。”

    在上海南京路、徐家汇等商圈，每日“盯”月饼券的“大盘”已经成为这里“黄牛”的生存之道，不同厂家生产的月饼券都有不同的折扣率。

    在南京东路，记者遇到了正在“卖”月饼券的上海市民乐先生。他和妻子的单位各发了一张杏花楼月饼券，“加起来400元的券，我问了好多个‘黄牛’，最多也只能卖到180元”。

    一个“黄牛”向记者展示了一本被他称为“月饼券大盘”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月饼券的生产厂家、价格、折扣率、每天买卖的数量等。“月饼券好像期货，做‘月饼市’全靠‘盯盘’。”他说。

    月饼券的发行量究竟有多少？据不完全统计，沪上月饼生产、经销企业今年就发放月饼券920多万张。

    登录“赶集网”、“58同城”等网上交易平台，记者发现在礼品券回收的“零售市场”，大多数收券的“黄牛”都是低买高卖。

    记者通过走访调查发现，企事业单位一般以六折到七折的价格从厂家团购月饼券发给员工；员工以四折到六折的价格把月饼券卖给“黄牛”；“黄牛”会加价把月饼券卖给需要的消费者，并把倒卖不掉的月饼券以四折到五折的价格卖回印券的厂家。

    靠“黄牛”搭桥，一张张月饼券在给消费者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孕育了一条灰色利益链。保守估计，“黄牛”倒卖月饼券一般能够获得票面价格5%~10%的利润，而厂家则能获取10%以上的“净利润”。

    2 月饼券“超发”，滋生灰色利益链

    谁在回收“黄牛”手里的月饼券？消费者也许不会想到，中秋节前“轰轰烈烈”的月饼券倒卖、回收市场背后，真正的“推手”竟然很可能就是这些月饼券的“始作俑者”。

    记者了解到，市面上月饼券的销售分为酒店宾馆和有直营店的糕饼房两种渠道。一般来说，酒店宾馆由于是季节性销售月饼，基本不接受“回收”月饼券，在这种“以销定产”的模式下，很少出现月饼券“超发”现象。

    而有直营店的知名糕饼房销售月饼券却另有乾坤。一名从事月饼销售多年的业内人士告诉记者，知名糕饼房基本上都接受“回购”月饼券，这样一来，“超发”的月饼券到市面上流通一圈之后回到商家手中，不仅不需要提供实物，还能赚取额外差价。

    多名业内人士表示，“超发”是行业内多年的“潜规则”，起初是为了应对月饼季结束后产生的大量在保质期内却不得不下架的月饼带来的库存压力，后来就演变成为一种牟利的手段，以致临近中秋节消费者集中提货时，有时会出现“有券无货”的现象。

    上海商业经济研究中心首席研究员齐晓斋指出，月饼券已成为一种“类期货产品”，名为月饼买卖，但大多是通过月饼券完成交易，整个过程并不需要实物月饼出现，最终付出真金白银的只是需要月饼券的企事业单位和消费者。

    3“利”字当头，如何打破“空赚经济”怪圈？

    然而，“超发”月饼券也并非毫无风险。此前，在武汉、上海等地，就出现过多起知名糕点品牌“超发”月饼券远远大于其实际产能，消费者上门提货时却发现“有票无饼”的情况。

    中国礼品产业研究院专家张小鹏认为，月饼券实际上并非礼品回收市场的抢手货，但从厂家、“黄牛”到流通者，各获其利皆大欢喜，这种怪象值得关注。“月饼券作为一种礼品，供应量远远超过实际消费量，实际上生产厂家和商家把月饼券当成一种期货来炒，这种情况最终会造成资源浪费”。

    经济学者马光远表示，目前市场上的月饼定价普遍虚高，由此形成的灰色利益链在各个转手环节均有利可图的表象背后，实际上是月饼高额的利润在支撑。

    上海财经大学世博经济研究院副院长孙元欣指出，从需求的角度看，“礼品经济”是催生月饼券市场的根源，送礼需求超越了消费需求，使得礼品券脱离实物，开始具有金融属性。从供给面上看，正是由于看到礼品券有利可图，酒店、宾馆、餐厅等本来和月饼券并无关系的厂商、企业也开始发券，“黄牛”从中获利，“空赚经济”的泡沫就做大了。

    上海商学院流通经济学院院长周勇等专家认为，应规范流通规则，打击“黄牛”恶性炒作等，理顺市场秩序。对于发行提货券的公司，应向监管机构支付一定比例的押金防范风险，一旦企业因经营风险出现问题，消费者可获相应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