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嫣芸 （资料图片）

    【对话人】 王嫣芸，以“苏紫紫”为名，用赤裸的身体和尖锐的语言推出摄影作品，曾裸体面对50家媒体。今年7月，该组现场纪实图片获得人民摄影全国新闻摄影比赛文化艺术类金奖。她被德国部分媒体称为“中国最年轻、最具震撼力”的艺术家。2009年，她以湖北省综合排名第一的成绩考入中国人民大学，其艺术作品目前颇受市场青睐，她成为不少人眼中的“成功典范”。

    日前，本报新闻观察员洛谭与王嫣芸在北京进行了对话。

    洛谭：这几天，一个曾头顶多个“杰出青年”耀眼光环的人引起了极大关注：32岁的肖明辉，清华大学硕士，在担任洋浦规划局副局长期间，在5亿元的工程招标中大权独揽，伙同他人收受1611万元“好处费”，多次为他人谋取不正当经济利益，被依法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你怎么看待这样一个出身名校并曾被认为“成功”的人？

    王嫣芸：肖明辉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走上这样一条邪路，谈何“成功”？

    洛谭：肖明辉让我想起北大教授钱理群先生的话——“我们的一些大学，包括北京大学，正在培养一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们高智商，世俗，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更善于利用体制达到自己的目的。”

    王嫣芸：但是如果想通过肖明辉的事情来印证钱理群教授的话就是正确的，我觉得并不合适。事实上，钱教授的这段话也是偏颇的，有很多地方没说清楚。

    洛谭：哪些地方没说清楚？

    王嫣芸：第一，利己主义分很多种，有损人利己的，也有利己不损人的，钱教授说的是哪一种？第二，每个人的目的都不同，同一个人在不同阶段的目的也不同，“善于利用体制达到自己的目的”不一定就是要干坏事。

    洛谭：你有名气，似乎也不缺钱，也很聪明，愿意被定义为“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吗？

    王嫣芸：我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中国有句古话叫“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人只有在自己过好之后才有时间和精力将自己的热量投射到更加宽泛的社会领域去。一无所有的人，即便一腔真诚愿意献身公益，力量也是很有限的。

    洛谭：所以起初你以“苏紫紫”裸模的身份出现在人们眼前，就是为了先让自己能够“仓廪实”、“衣食足”？

    王嫣芸：这跟赚钱关系不大。我固然不富裕，但也不至于穷到这份儿上。那种方式只是一种思想的表达方式，尽管很多人看不懂，看不透，这是他们的水准问题，与我无关。人的层级就是这样，相同层级的人尽管会在不同话题上观点不同，但是不会连价值观都不同。我很喜欢冯唐的一句话：金线以上的人，永远不要和金线以下的人理论，没必要。

    洛谭：作为一名在校的大学生，你被很多人认为是非常成功的，据说现在你一幅画能拍卖到十几、二十万元。但是，你的这种成功模式似乎有点儿“邪”，别人难以模仿吧？

    王嫣芸：我不认为自己成功是因为我的作品卖出多么高的价格，而是在于我有一颗十分强大而自信的心。有学弟学妹来找过我，说想和我一样“出名”。我第一句话就问他们，你想好这么做要付出的代价了吗？如果你失败了，你能够为自己负责而不连累他人吗？如果能，那你就去做。而且我一向不赞成跟“成功人士”学习，跟他们学，有时会让你死得更快！

    洛谭：恕我直言，假如有年轻人想“复制”你的这种方式追求成功，他们的父母可能会决不答应。

    王嫣芸：如果你说的“方式”是指“脱”，那就太片面了。前面说了，我最大的成功是明辨自己并坚持自己。父母那方面，你想怎么达到他们的期望？望子成龙是每个家长的夙愿，但什么是“龙”，怎样才能成“龙”？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标准。

    洛谭：父母一般都是希望孩子能够安安稳稳，有一份衣食无忧的工作与一个和睦的家庭，他们为此也很愿意提供自己的经验和教训。

    王嫣芸：问题是，父母总是希望你获得他们未曾获得的东西，这些东西是在他们经验之外的；而他们又总是希望你用他们经验之内的方式获得这些东西——这本身是不合理的。而且，那些经验和教训是为不肯自由选择自己未来的人准备的，我从不畏惧自由，哪怕自由给我带来很多选择上的痛苦和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