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磊 (资料图片)

    □据 《中国青年报》

    核心提示

    中国作家的贫富差距令人震惊，一名一直对纯文学“敬而远之”的网络写手，如今年收入已过百万。据了解，这个网络作家在8年时间里写了1600万字，这个数目连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陈崎嵘听了都感慨不已。

    1 在饭局上，他被传统作家称为“百万富翁”

    网络写手“骷髅精灵”的笔记本键盘又被他敲坏了，这次是“空格键磨出个凹槽”。

    “骷髅精灵”当然只是个笔名，这位80后网络作家本名王小磊，今年三十出头，百度百科里对他的介绍是：起点中文网白金作家，港台地区玄幻小说畅销榜第一名。但百度百科里没有提到的是，这个祖籍山东烟台的年轻人凭着写网络小说，如今年收入已超过百万，不但移居到上海，还买了别墅、跑车，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最多产的时候，他的“日收入”竟过了万。

    这样的收入水平远远超过了许多靠出版物版税和杂志稿费生活的传统作家。

    曾有作家在省作协的会议上抱怨，自己现在全靠兼职当编剧才能养家糊口。此前，“中国作家富豪榜”创始人也向媒体透露：“中国作家群体的贫富差距令人震惊，有的作家一年收入远超1000万元，而有的作家辛苦一年挣不到10万元，还有的作家全部存款不足5万元。”

    王小磊记得，有位年轻的传统作家在听说自己的“身家”后，详细打听了网络文学的创作机制，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没准儿我也可以去写（网络小说）”。

    据了解，王小磊8年写了1600万字，几乎每天都要码5000多字，赶上增加更新次数的时候，“一般都是一天一万字”。

    这个数目连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陈崎嵘听了都感慨不已。陈书记见证了王小磊是怎么保证“每天一万字”的速度的。

    2011年，王小磊作为中国青年作家代表，参加了中国作协组织的青年作家汶川生活体验及采风活动。在从成都前往汶川和映秀的大巴车上，他从包里拿出了从不离身的笔记本电脑，支在膝盖上，耳机一戴，音乐一放，开始“更新”。

    “之前赶飞机过来停更了一天，今天要五更了”，他这样给周围的中青年传统作家解释。

    整个旅途中，键盘的敲击声环绕在王小磊身侧。

    “简直是抓紧能挤出来的每一分钟搞创作。”同行的一位作家感慨道。

    由于在网络文学界有名气，“骷髅精灵”王小磊最近接到了不少由各级作家协会抛出的橄榄枝。他已经好几次被各大文学研究机构和团体选中进修，包括2007年至2009上海社科院网络作家班，2009年鲁迅文学院作家进修班等。

    在那里，他与一些传统作家熟悉起来。有一回，王小磊在聊天时，说到了自己的收入。

    “多少？”对方一脸不可思议地追问，“上百万？”

    从那时开始，饭局上敬酒的时候，他的代号变成了“百万富翁”。

    2 几乎每天都在写，靠点击量赚钱并不容易

    目前的文学网站，一般采用文章VIP收费制度。在网站注册的写手将作品上传后，就要开始拼点击量和认可度，或者争取得到网站编辑的赏识，进而与网站签约。网络作品是靠点击量赚钱的。

    虽然点击量和购买量加起来的钱很可观，但网络文学的钱也不是那么好赚。在数十万名网络写手组成的行业金字塔中，年收入过百万的只有几十人。

    王小磊就是顶着高压苦过来的，他在“起点”待了9年，是最早加入、坚持最久的一批人之一。

    在一位名叫李云鹏的网络写手看来，除了出名的几个写手外，大部分人过得并不好。“写网络小说十分辛苦，签合同后，每天都要更新至少3000字，否则就要根据合同进行处罚。” 这样高强度高压力的生活，让李云鹏萌生了离开网络文学的想法，“太累了”。

    王小磊虽然成了富翁，但他基本上每天都在码字。有传统作家问王小磊，这样的创作速度，能保证质量吗，能保证总是有灵感吗？王小磊则说，自己从来不缺乏灵感。

    他对写作环境不挑剔，随便什么地方，“只要给个电脑就能写”。

    在“骷髅精灵”的个人经历里，人们不太能找到与一般传统作家相似的启蒙路径。他从小就“语文不好，作文尤其不好”，虽然打小爱看小说，但没接受过什么创作训练，对纯文学一向有点儿“敬而远之”。

    他喜欢武侠、科幻、魔幻、各国神话等情节性强的东西。

    在华东政法大学经济法系读书时，王小磊写出了自己第一部小说。那是他大四的时候写的一个网络游戏的“同人”。所谓“同人”小说，其实就是爱好者根据原作品里的人物和基本情节，自己进行再创作所写出来的小说。王小磊说，自己那时候真的是“写着玩儿”的。

    没想到，这位“非典型文学青年”居然就此踏上了以创作为生的路。

    3 网络文学里，“速成”与“速朽”并存

    成功网络作家的财富令许多传统作家望尘莫及，但“中国作家富豪排行榜”创始人曾下过这样的判断：“绝大多数作家收入比不上公司白领。”

    不久前，在位于北京的中国作协大楼里，举办了一个传统作家与网络作家结对交友的活动。按照作协的分类安排，传统作家麦家的“对子”是网络作家“天蚕土豆”。在传统作家中，麦家显然“商业化”程度较高，他当年以深具侦探悬疑风格的作品获茅盾文学奖时，还引发了一些争议。“天蚕土豆”每天差不多要写一万字，“低于这个数字就不能保证点击量”，而麦家写小说，一天最多只能写2000字。

    对于这一点，麦家认为：“速度决定了他们的质量无法保证，网络读者更在乎感官刺激。”

    对网络作家来说，创作速度基本是和点击量挂钩的，写得越快，读者越买账，给你投月票的人就越多，最后算下来，都是实打实的经济利益。

    今年6月底，中国作家协会在北京举行了网络文学作品研讨会，研讨《遍地狼烟》、《新宋》等5部网络文学作品。据悉，这是中国作家协会第一次举行网络文学作品研讨会。

    “网络文学作品良莠不齐，泥沙俱下，亟需大浪淘沙，亟需高人指点，逐步建立符合文学本质、具有网络文学特点的审美评价体系。”中国作协的陈崎嵘书记在会上说。

    中南大学文学院院长欧阳友权也曾在一次讲座上表示，网络文学“海量”与“质量”存在落差，“速成”与“速朽”并存。

    网络作家们一方面承认网络小说的良莠不齐现象确实存在，另一方面则强调，网络文学的发展是个大浪淘沙的过程，不好的自然会消失，好的自然会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