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内“焊花”飞溅施工忙。

    洛栾高速长达20公里的隧道建设中，离不开打钻人的努力。以狮子坪隧道为例，不足60平方米的隧道立面需打孔180个，每次爆破前进不足3米。打钻人总在钻洞，因此也被人形象地称为“高速穿山甲”。

    ▲▲▲机缘：八成“穿山甲”来自同一个地方

    游华和程顺义是负责狮子坪隧道开挖的两个班长，他们均来自福建省平潭县，原本我以为是巧合，可他们说：“洛栾高速上80%以上的打钻工人来自平潭县。”狮子坪隧道项目总工程师王程说，狮子坪隧道共有开挖工人200多人，其中180多人来自平潭县。

    平潭人当“高速穿山甲”是有历史原因的。游华说，平潭与台湾新竹直线距离68海里，是大陆距台湾最近的县。新中国成立以来，平潭长期处于高度海防戒备状态，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为挖防空洞、修建地下粮库和大型军事设施，平潭人天天与岩石、土壤、流沙打交道，积累了丰富的“穿山”经验。当地又没有其他可维持生计的工作，所以平潭人多数都从事隧道开挖工作。

    据不完全统计，近年来，平潭企业参与承建的隧道工程量约占全国隧道工程总量的70%，足迹遍布全国20多个省份。

    ▲▲▲心酸：13年来陪孩子不足半年

    游华今年39岁，从事隧道开挖工作却已有21年了，据他说，他是被自己的父亲带入行的。如今，游华一年能有7万多元的收入，与打鱼的收入相比应该是不错的，但在他心中有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游华有一个13岁的儿子，跟着妈妈在平潭老家生活。13年来，游华大概每两年回家一次，每次在家都不超过一个月，13年来跟孩子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半年。

    今年刚满30岁的程顺义也不例外，被亲戚带入行的他已从事了12年的隧道开挖工作。2008年刚刚结婚一个月的他就离开了新婚宴尔的妻子，4年来夫妻俩只在一起待了不到两个月。

    ▲▲▲艰苦：工作时交流靠“哑语”

    饱受精神上思念之苦的他们，在劳动强度上也不弱。

    开挖工人也就是打钻人，主要负责在隧道立面上钻孔，用来埋设炸药。一个不足60平方米的隧道立面需打孔180个，工人们在施工架上呈金字塔式排开，借助机械在岩石上钻孔，每天分班倒，每班工作8小时。

    他们使用的钻孔机学名叫凿岩机。凿岩机长约2米，重近200斤，而游华才120斤，他每天要架着比自己重近80斤的机器工作8个小时，劳动强度可想而知。

    “高速穿山甲”的劳动环境也是常人无法忍受的，在岩石上打孔会产生大量的粉尘，整个隧道几乎处在烟雾笼罩中。所以，开挖工人们在工作时都会戴一个空气过滤器，以尽量减少粉尘等颗粒物的吸入。“即使戴着空气过滤器，工作一天鼻孔里也都是黑乎乎的一片。”程顺义说，走出隧道后每个人都像非洲人。

    除了粉尘，隧道施工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噪声。在11米的作业面上，19台凿岩机同时施工，发出巨大的声音，声音在隧道这个密闭空间里反复反射，会显得越发响亮，即使相邻的两个人也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加上戴着空气过滤器，久而久之，开挖工人之间就形成了属于他们的一套“哑语”，即通过手势交流。

    ▲▲▲惊险：人跑出来了，设备埋在了岩石中

    在隧道中跟岩石接触的时间久了，游华和工友们练就了一项特殊技能：通过钻头的响动和手感就能感知到前方岩层的结构。

    要说这项技能可是打钻工保命的本事，在隧道打钻过程中，随时可能发生塌方事故，所以在隧道中通常会铺设一条逃生通道，一旦岩层发生异常，工人们便可通过逃生通道逃出洞外。因为危险通常来得比较突然，所以进入逃生通道的时机就显得非常重要。

    “钻头如果响动不是非常尖锐或者推进较为轻松就说明前方的岩层比较疏松，有塌方危险。”游华说，虽然施工之初便会对岩层进行技术分析，但是其复杂性有时无法估计，隧道塌方在任何一个项目中都无法避免。在洛栾高速施工中就曾发生过塌方，是游华率先感知到了，并发现岩石掉落的情况有异常，迅速通知工友们撤离的。

    在工友们全部安全撤离到隧道口后，所有的施工设备埋在了岩石中。

    眼看洛栾高速全线即将通车，游华说，今年可以回家陪媳妇和孩子过一个团圆年了，不过，年后他又要奔赴新的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