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图 仁伟

    我生在洛阳，长在南方，直到8岁才从南方老家回到父母工作的这座城市。也许是我离开父母时间长了，我对洛阳这个家感到有些陌生。

    有一次，我仔细观察母亲，发现只有1.5米高的母亲其实是个面容姣好的女人。我11岁的时候，父亲因病去世了。那时，我的两个弟弟一个10岁，另一个才5岁，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压在了母亲瘦小的肩头。

    母亲有一台老式缝纫机，机器虽老，但运转灵活，能发出悦耳的嗒嗒声，我和两个弟弟就是伴随着嗒嗒声长大的。母亲含辛茹苦，工作之余用这台老式缝纫机揽点儿零活，把我们三个养大成人。

    那时，母亲实在辛苦，我就给她捶捶背、揉揉肩。我在不经意间发现母亲脸色有些憔悴，还出现了皱纹。从那时起，我就注意观察母亲的脸色。我的想法是不惹母亲生气，让她开心。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观察母亲的脸色更仔细了。经历岁月的风霜，母亲的脸色已不再那么鲜亮，眼角也生出了细小的皱纹。直到有一天，母亲回家说她退休了，我才猛然意识到：母亲老了！我这才发现她头上有许多白发。我想，母亲这下可以歇歇了。谁知大弟开了一个缝纫店，母亲又成了技术骨干。

    小弟两口子双双买断工龄，拿着钱自己创业，两年下来折腾得精光，两人带着孩子到南方打拼，母亲去帮他们照顾孩子。后来，小弟在南京买了房子，生活稳定了，我们开始考虑让母亲安享晚年。

    在这十几年间，我只见过母亲几次，每次见面我都发现她比上一次苍老了些。我劝她留在家，可她还是放心不下小孙子。

    后来，我把母亲接回洛阳，她仍闲不住，那久违的缝纫机的嗒嗒声又响了起来。

    我希望普天下做儿女的，平时多看看母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