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图 仁伟

    时钟滴滴答答走了多久，她不得而知。遥远的呼唤仿佛从天际传来：“妈，醒醒——”是谁在叫她，是儿子从国外回来了吗？一定是的！儿子从小聪明伶俐，一直是她的骄傲。尽管儿子出国后很少打电话给她，可是，每次提及儿子，她的喜悦之情就无以言表。

    她努力想睁开眼，想给儿子一个微笑。但是，她的身体不受她支配，连睁眼睛、微笑的力气都没有。“妈，醒醒——”这个声音一直呼唤，那么执着，让她无法安睡。这个声音不是儿子的，儿子不会在她睡觉的时候来打扰她。一定是他——她的女婿。

    这个女婿，不提也罢，真不知女儿怎样被迷了心窍，寻死觅活地要嫁给他。可是，他哪一点儿能配得上女儿呢？本来，她病情刚发作的那几天，他在病床前端茶倒水，喂饭奉药。看着他白天黑夜地忙活，她对他略有认可。可此时，他在做什么？吵得她不能安宁。

    她努力睁开眼，想叫他闭嘴。终于，有光亮进入她的瞳孔。接着，她看到了女儿和女婿惊喜的面孔。“妈醒了，终于醒了。”麻醉效力过后，头上术后的伤疤开始隐隐作痛，她终于想起，自己因脑瘤住院，并动了手术。

    “太好了，妈，你终于清醒了。医生说，手术后6个小时内一定要叫醒你，你一直不睁眼，我好害怕。”女儿哽咽着说。

    看着女婿熬得泛红的双眼、干裂的嘴唇，想着他夜不能寐地守候，对自己一声声爱的呼唤，胜似儿子的照顾，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落下，嘴角泛起一丝赞许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