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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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2版:百姓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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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 年 2 月 20 日 星期    【打印】  
文学ABC
素年锦时
◎ 宫晓惠
    静处的时候,我总爱回忆过去,几十年的光阴似乎都是灰暗的,但偶尔也有几抹亮色点缀其中,如同撑着油纸伞的姑娘漫步雨巷留下的足音,悠长而令人感伤。

    小时候,我是一个敏感而自卑的女孩,受到父亲的训斥后,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落泪,一边抽泣一边打开我的书箱,翻开王尔德的《快乐王子》,里面夹着一方崭新的手帕,手帕上是一个俊朗的金发男孩的肖像,我在心里默默叫他“布朗”。他用纯净而真挚的目光注视着我,似乎能体会到我的悲伤,为我拂去眼角的泪痕,这时我会慢慢归于平静,重新将手帕折好放归原处。不知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时刻,小女孩隐隐约约的情愫在小小的书箱里潜滋暗长。

    寒冷的冬日夜晚,我常与母亲同眠,母亲总是无言地用温暖而粗糙的双手摩挲我的脚掌。曾经心高气傲的母亲,心平气和地接受命运的安排,辛勤地当着乡村教师,努力地抚育着三个孩子。那头的我总是静静地躺着,感受着如海潮蔓延的爱和幸福,任泪水无声滑过脸颊。如今,母亲与我隔着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

    那个傍晚,爱人上班去了,我在家里等他回来吃晚饭。窗外没有人,我守在炉前熬米粥,看着一本闲书,金黄的夕阳悄悄把目光投射到屋子里,一窗一桌一椅,连同坐在炉子旁边发丝闪亮的我,都沐浴在这金色之中,仿佛是陈年的老照片,又如同经典的油画。我享受着此刻的静谧和明媚,感动得想流泪,又想哼唱一首小曲。

    平淡人生,总有那么几个温暖的记忆片段。“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我会驾着生命的小舟,轻轻涉过岁月的长河,努力追寻沿途的旖旎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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