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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4版:三彩风·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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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娃求学记
扭曲的五官
读懂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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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 年 2 月 28 日 星期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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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娃求学记
□宋殿儒
我知道大哥不应该这样看待人生,可我知道,目前的农村教育真的成了大问题。
    那个新学期开学时,大哥打电话告诉我,孩子没处上学了,非要进城不可。

    大哥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儿女都到深圳打工去了,他留在农村帮儿女带孩子。3个孩子在本村上小学,后来,村里有不少学生找门路挤进了城里的学校,村小学只剩下6个学生,学校只好宣布解散。就这样,大哥带的3个孩子没处上学了。

    开学在即,向来不愿求人的大哥,来城里求校长了。城里的校长们早就躲得无影无踪了,老实的大哥怎么能找到他们呢!大哥实在没办法,便来求我。

    我找到城里重点学校的校长,她愁眉苦脸地说:“老弟不是外人,我跟你说实话,书记、县长写来亲笔信、打来电话,让我接受学生,我都没办法安排呀!就这么大的学校,各班人数是上级规定的,如果超员,出了事谁也担不起责任。现在城里的孩子我都安排不了啊!你就心疼心疼我吧……”

    这位校长曾是我最欣赏的老师,她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不死心,就去找次一点儿的学校的校长。校长一听我提安排学生的事儿,马上离开饭桌说:“咱可是老同事了,见面吃顿饭多好,可是你要让我吃了嘴软,给你安排学生,那么打死我我也不敢吃这顿饭……我现在在躲这事儿,连过年都不敢露面,整天像个逃犯似的,连家门都不敢明着进啊……”

    我就这样跑了几天,大哥看我实在没办法,就说要不然咱把孩子送到邻县的民办学校吧,虽说那里学费贵了些,但人家管得严,说不定还能把孩子教好呢!

    我知道大哥是在替我解脱,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如此了。

    后来,大哥把3个孩子送到了邻县的一所民办学校。孩子们虽有地方上学了,可是大哥在乡亲们面前总觉得抬不起头。他曾对我说:“人家都想法儿把孩子送进城里了,你在城里好赖是个官儿,可就是办不成这事儿,人家在背地里笑话咱哩!”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哥见我难过,就安慰我:“啥都不怨,就怨村里只顾盖高楼,却让校园成了百草园!”

    世事难料。后来,村里当年进城的那些尖子生,中考没一个考上高中,而大哥的孙子孙女却都以高分考进了县一高。大孙子还是全县的中考状元,县一高给他免了3年学费。

    大哥在乡亲们面前能气昂昂地抬头走路了,并且见人就说:“事在人为啊!有福自然来,没福跑烂鞋……”

    我知道大哥不应该这样看待人生,可我知道,目前的农村教育真的成了大问题。人们一窝蜂地把孩子往城里送,只图名牌学校,不关心教育效果,后果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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