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出生于1996年10月21日21时00分,农历丙子年九月初十,这一天是星期一,出生地点是吉林省扶余县人民医院。
女儿出生时,我在西安工作,没能在第一时间迎接孩子的降生,没能在妻子最需要我的时候陪在她身边。两个月后的12月22日,我提前一周结束了西安的培训班授课,当晚登上归乡的列车,取道北京,于24日深夜回到家乡。
带着给妻儿和二老购买的礼物,怀着激动的心情推开家门,见到了女儿。可是看到满屋子的亲人时,我只侧目看了看我那日思夜想的宝贝闺女,就和大家聊开了。为时不久,妻子发话了:“这么多天才回来,还不赶紧看看孩子。”“是啊,还是好好看看孩子吧。”大家随声附和。
我开始细细地端详起眼前这个被红花棉被裹着,睡得香甜,带着天使般微笑的小娇儿。亲友们说,孩子的下巴像我,鼻子像妈妈,我觉得幸福极了。
也许孩子知道是爸爸回来了,半个小时后,她醒了,冲着我微笑,那一刻强烈的幸福感溢满我的心头,我大声地告诉她:“宝宝,我是爸爸,我是爸爸。”我顺势将女儿从妻子怀里抱过来,由于“业务”不熟练,竟把孩子弄疼了,依依哭了起来,于是大家又是对我一番指责:“瞧瞧,这爹当的,连抱孩子都抱不好。”我无限幸福地接受来自大家的批评。
第二天,我在认真学习抱孩子技巧的同时正式上岗:洗尿布、冲奶粉。尽管母亲和妻子不让我干这些,但我还是尽可能地参与其中,我认为这是孩子婴儿期,一个做父亲的基本职责,而且这本身是一种幸福体验,做父亲的幸福就此开始了!
1997年2月16日,农历正月初十,我携妻儿辞别亲人,离开故里赶赴妻子的老家山东龙口。出生尚不满4个月的依依,在火车上不停地转动着一双大眼睛看这看那,一路很少哭闹,两天后我们来到位于胶东半岛的一个小山村。岳母一家将我们迎进门,在家中小住几日后,我和妻子奔赴西安打拼,为我们的宝宝构筑未来的幸福大厦。
回到西安,我开始出任陕西省公关协会院校工作委员会主任,主管全省高校社团公关培训工作,并继续开办培训班,成立了陕西省大学生公关礼仪队,同时应邀为西安人民广播电台主持《东子心理咨询》节目。就在我的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的时候,内弟来电话说,因为我和他姐是后补的结婚证,当地计划生育部门认为孩子属超生,要罚款。
我原计划到年底,待孩子满一周岁再将其接到身边。突遇这种情况,我不得不临时调整计划,先把孩子接过来。于是,妻子急速赶回山东老家,顶着酷暑将孩子接回西安。
妻子回到家中,只和孩子熟悉了两天,7月30日,她带着女儿离开老家,先坐长途汽车到青岛,后从青岛转乘火车赴西安。在青岛火车站因买不到坐票,孩子浑身又长满了痱子,妻子焦急万分地哭着给我打电话。我安慰她不要着急,并告诉她找火车站值班站长请求帮助。最后总算谋得一个座位,她就这样抱着孩子,苦熬两天一宿才到西安。
在火车站站台见到妻女的那一刻,我怔住了:我那可爱的白白胖胖的宝宝如非洲难民营里的孩子,漂亮的妻子也憔悴如逃荒女。我心里无比难受,在讲台上口若悬河的我,此刻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打了一个寒战后,将母女俩抱在怀里,紧咬着下唇不让泪水流淌,我在心里说:“对不起,我的爱人;对不起,我的孩子!”
将妻女接回家,我们一家三口总算团聚了。最初接到内弟打来的电话时,我对妻子老家当地计划生育部门的做法很愤怒,甚至要向他们讨个说法。可是当我见到孩子后,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现在想来还要感谢他们的不义之举,因为他们为我提供了和女儿多亲近的机会,使我做父亲的幸福时间更多。
阔别近半年,我再见到依依时,孩子已经不知我为何人,因为“爸爸”尚未储存在她的记忆里,经过几天的“套近乎”,孩子终于接纳了我……
(摘自《做父亲的幸福——好爸爸东子16年教子随笔》 东子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