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制 仁伟

    正看晚间新闻，老公接了一个电话，只听他柔声说：“我吃过了……”不用问，我就知道是公公打来的。在老公3岁那年，公公就被调到甘肃工作，从此与妻儿两地分居。公公不善言谈，每次通话，他的儿子吃了没有成了他最牵挂的事儿。

    有一次，我忍不住对老公说：“爸是不放心我，怕我虐待你，每次都问这一句！”老公说：“父亲就是这样。过去，父亲信中的第一句话肯定是‘不知我儿吃了没’。”说着说着，老公的眼眶就红了。

    早些年，公公工资微薄，婆婆在农村一个人拉扯几个孩子，种几亩庄稼，靠天吃饭，青黄不接是常有的事情。那年秋收，婆婆在地里干活儿，老公放学回家后没找到能吃的东西，就爬上沟边一棵枣树，枣儿没够着，人却掉了下来，头上磕了一个青疙瘩，手臂也脱臼了。

    后来，老公离家求学，公公叮嘱他，衣服能蔽体就行，但饭不能将就，身体饿坏了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现在，老公已是成年人了，公公还是这句话，老公总是对父亲说：“我吃过了！”可以想象，在电话的那头，年迈的公公听到这样的回答，心里是多么欢喜。

    我很清楚，“吃了吗”，看似普通的三个字，却饱含着父亲对儿子深深的爱：早先是生活苦，担心儿子吃不饱；后来是担心儿子工作忙吃不上；如今是担心儿子工作压力大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