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图 雅琦

    儿子从幼儿园小班、中班一直到大班，每年参加幼儿园组织的六一会演，总是被排在最后面，我给他拍的那些舞台照片，没有一张是脸部完整的。

    后来，我听说排在前面的孩子都是家长提前打了招呼的。

    今年的会演照常进行，这是儿子在这个幼儿园的最后一次六一会演。我早早地给儿子的班主任张老师打招呼，还煞费苦心地跟张老师扯上了亲戚关系。张老师自然满口答应。

    儿子参加演出那天，我特意向单位请了假，带上相机，想给儿子好好拍几张照片。

    我刚到幼儿园门口，张老师就迎了过来，满脸歉意地说：“实在对不起，你儿子的位子只能安排到第二排中间。我连这个小忙都没帮上，真不好意思。”

    我强压怒火问：“第一排的位子都是谁家的孩子占了？人家打招呼有我早吗？”

    张老师一个劲儿地道歉，直到我不好意思了，她才说：“那些打招呼的人都有背景，都是管着我们的一些职能部门的领导，我们园长也很为难……”

    听她这么说，我忍不住反问：“那些人难道连孩子们的小小舞台也要插手？”

    张老师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看到她很无奈很尴尬的样子，又想到她平时对我儿子不错，我的心软下来了，只好叹气：“不怪你们，要怪也只怪我这当爹的，拼不过人家的爹。”

    张老师这才缓过来，连忙安慰我：“你也不要这样自责，如今啊，这些人拼的可不一定都是爹。”

    “那还拼什么？”我不解地问。

    张老师说：“拼爷爷、外公、舅舅、叔叔、伯伯的都有，还有人拼爸爸妈妈的同学、好友，更有好些说不清的关系。”

    我一时无语。张老师压低声音说：“一直就是这样，我们私下管这种现象叫‘职权大比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