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台湾北投搬到内湖,再辗转到虎尾,赵素桂和邓枢取得了联系,一家人终于能生活在一起了。
邓枢的职务变动和工作调动,使这个家不停地东迁西搬,他们过得很苦,但再苦的日子也得撑下去。
老三长富在宜兰县出生不久后,邓枢就被调到虎尾大埤乡受训。没过多久,他又被调到云林龙岩。流离、搬迁的日子,这时总算安定了下来。
为了替邓丽君寻根,大埤乡公所从户政事务所的存盘中,找出邓家的原始户口资料,证明邓家于1952年1月从桃园县杨梅镇埔心里,迁入云林县大埤乡南和村1邻24户南和路6号,之后再迁往褒忠乡田洋村。因此,邓丽君实际上是在大埤乡出生3个月后才迁往褒忠乡的。
1953年1月29日清晨,农历十二月十五日,大埤乡到处洋溢着准备过春节的气氛,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准备年货。邓丽君选择在这样欢欣的日子来到人世间,成为邓家最受欢迎的新成员。虽说邓家当时生活很艰苦,但对这个小生命的诞生,大家都非常欣喜。
当时,在邓家那个拥挤的农村民宅里,只有隔开的两间房,一间是邓枢和赵素桂的卧室,这时充当产房;另一间是他们的三个儿子的卧室,放着一张木板床。
那时村里民风很淳朴,邻里之间同甘共苦、守望相助。赵素桂分娩时,助产婆、房东老太太和村里的乡亲们都过来帮忙。大家点煤油炉子烧水,准备卫生用品和婴儿衣物,不久,特别嘹亮的啼哭声划破凌晨的宁静,邻居们兴奋地欢呼着四处报喜:“赵素桂生了,是个女儿!是个女儿!”
邓枢和赵素桂的三个儿子呆愣愣地看着大人进进出处地忙着,也都跑到床前“观赏”他们的“新玩具”,得知有了一个妹妹,他们都很开心。
邓枢得到喜讯后,气喘吁吁地跑回家,连声说:“女儿好!女儿好!”他把女儿抱在怀里端详了半天,喜形于色。
这时天还没大亮,左邻右舍早已围过来看邓家的女儿,两个邻家妇女在一旁压低了声音争执起来,其中一个一直磨到过了中午还不肯回家。
当时,那里的生活相当清苦,邓妈妈怀孕时曾对这个邻居说,自己的三个儿子都快养活不起了,如果再生下一个孩子,就送给这个结婚多年一直没有生育的邻居。这个邻家妇女一直记着她们当初的口头约定,很想抱走赵素桂刚刚生下来的这个女孩,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养。尤其是她看到这个女婴这么可爱,说什么也不愿走,巴望着邓家太太记得曾经允诺过的话,把婴儿送给她。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怀胎十月的辛苦,抱在手中的满足,日子再穷、再苦也要咬牙撑下去,更何况是自己盼了多年才生了一个女儿,这些原因都使得赵素桂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将孩子送人。
赵素桂一时为难,不禁放声大哭,哭得想要抱走婴儿的邻家妇女六神无主。口头约定是好姊妹的悄悄话,这个邻家妇女见赵素桂如此疼爱女儿,也不忍心硬要,只好奉上了本来是用来“换孩子”的老母鸡、鸡蛋、挂面等礼物,很失望地回去了。
赵素桂后来每每回想这段往事,都不禁感谢苍天,冥冥中给她这个可爱的小天使,也感谢邻居姊妹的贴心理解,如果当时那个邻家妇女坚持要她履行约定,将孩子抱走,整个中国近代流行歌坛的历史,可能就不会出现“国际巨星邓丽君”,而邓丽君如果没有走上唱歌这条路,也许她的人生就是另一个样子。
(摘自《绝响——永远的邓丽君》 姜捷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