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绘制 雅琦 |
|
“这个秘密我守了半辈子,也痛苦了半辈子。如今我讲出来,一是想让自己好受一点儿,更重要的是想以此警醒我的女儿,不要轻易付出自己。”霞满脸沉重,一声声叹息着。
主持人语
你来述说 我来倾听
你是不是曾经被爱情伤害过、被友情背叛过、被亲情遗弃过,憋了一肚子委屈,却不知向谁诉说?
你是不是在某些时候,体会到了命运的无常,感悟到了人生的丰富,想跟人分享,却不知从何说起?
其实,你不必把一切都藏在心里,要知道揣着秘密是一件沉重而痛苦的事。你只需要会倾听的耳朵和懂你的心。来吧,把你的心事说给我听。倾诉热线:15137956968 18103883458
倾诉人:霞(化名),50岁
采访人:闫卫利
采访时间:8月8日下午
采访地点:报业大厦2楼大厅
1 宾馆失身
我家在偏远的农村。高中毕业后,我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由于上了高中,思想上有了更高的追求,我不想嫁一个莽夫,觉得对方至少得有高中文化,这样我们俩才有共同语言。可周围没几个与我文化水平相当的,我又不愿意委屈自己,便在挑挑拣拣中耗到了24岁,成了村里人眼中的“老大难”。我有些心慌,便从杂志上的征婚广告中为自己找对象。
那天,我瞒着家人坐上了开往县城的班车,准备去见煤矿上的一个帅小伙儿。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坐上车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些崇拜自己,居然为爱独闯天涯。
车一路颠簸着,无聊中,我邻座的中年男子和我搭话了,他问我出远门去干啥。我涉世未深,看着那个男子衣冠楚楚,就毫无戒心地和盘托出,我还傻乎乎地向他打听那个煤矿怎么走。
等车到了县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有些惶恐不安,我该去哪里落脚啊?中年男子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告诉我,他也是去那个煤矿的,现在离目的地很远,不如就近找个宾馆住下吧。看看眼前这个男子一脸的正派相,一路上也聊了许多,熟识了,不谙世事的我把他看成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我跟着他来到一家宾馆,他只开了一间房,我很诧异,他解释说,开两间太浪费,一间屋子正好两张床,他是正人君子,不会碰我的。我居然相信了他。我们和衣躺到各自的床上,我还是很有戒心不敢睡觉,直到听到他的鼾声,我才放心地睡去。
天快亮的时候,出乎我的意料,中年男子悄悄地摸到我的床前,一下子抱住我,边在我耳边说着温柔的情话,边往我身上乱摸,我激烈地反抗,然而我的反抗力量变得越来越无力,最后我居然顺从了他。
2 下嫁文盲
看到身下的那团殷红,我禁不住掩面哭泣。该男子安慰我说,他会对我负责的,如果怀孕了,他会和我一起抚养孩子。听了他的话,我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他说要出去洗洗,跨出门后就再也没露面。我在房间里左等右等不见人影,问店家,店家说人早走了。我猛然醒悟过来,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我就这样失去了处女身。
我要找的那家煤矿就在这家宾馆附近,我彻底明白上了中年男子的当。痛苦过后,寻爱之路还得继续。我找到了杂志上的那个人,但那个人长得远没有杂志上好看,家也穷得叮当响,我失望地回了家。
我不敢对家人说我的遭遇,我把这段过往深埋心底。我不止一次地偷偷在被窝里哭,哭过之后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我明白我已经失去了女人最重要的东西,没有资格再挑三拣四了,我突然改变初衷“相中”了一个下煤窑的文盲恩。父母及姐妹对我的反常举动很不解,劝我不要去跳火坑,我却找各种理由坚持要嫁给他。我天真地以为,只要嫁了人就会把那段经历从记忆中抹去。
恩老实木讷得被街坊笑称为傻子, 嫁过去之后,我在邻居面前几乎抬不起头来。另外,文化水平的差异让我们永远没有共同语言,有时候一句话、一个典故我都要和他解释半天,他还是一脸茫然。
这样的情形多了,我也累了,便不再多说,每天就是吃饭、睡觉、干活,生活如一潭死水。我原本指望用婚姻抚平心中的伤痛,没承想却痛上加痛,我天天只能无助地默默哭泣。
3 四处漂泊
忍受不了这样令人窒息的生活,四年后我和恩离婚了,我把儿子留给了他,我带上我们收养的女儿薇开始了四处漂泊的生活。我不愿再回到娘家,我怕被人耻笑,我担心秘密会被人看穿,我担心一旦薇知道我不是她的亲妈要离开我。
我发誓要与男人绝缘,不再嫁人;我也害怕再找个男人,会让薇受委屈。薇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不舍得她受人欺负。
为了养活我和薇,我给人当保姆,整日洗衣、做饭,有时候还干一些重体力活儿,尽管如此,然而收入非常微薄。我们辗转了好几个城市,一直租房而居。由于我属于外来务工人员,每到一处都没有学校肯接收薇上学,为了让孩子上个好学校,我甚至一个月干好几份工作,终于积攒了一些钱送薇去了一所不错的私立学校。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再苦再累,也要让薇有出息。
薇很懂事,也很听话,从不惹我生气,我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看着女儿一蹦一跳地放学回家,一开门就甜甜地喊妈。看到她阳光般的笑容,我觉得我的日子越过越有盼头。
4 跌入深渊
薇终于长成大姑娘了,出落得很水灵,在洛阳一所职业院校读大专,我也跟随女儿来到了洛阳。我们租了一间小屋,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也很温馨。平时女儿上学,我去给人家当保姆,周末我们俩回到小屋,一起包饺子,一起做家务,虽然日子过得很清苦,但有了薇这个小棉袄,我感到每天的阳光都很温暖。
转眼间,薇毕业了,也有了工作,我觉得我像一个在黑暗中艰难爬行的人,终于看到了曙光。
薇已经20多岁了,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有一天,薇怯怯地告诉我,她找了个男朋友,30多岁,离异,还带着一个几岁的小女孩儿,没有固定工作。我当时一听脸就阴了下来,我认为那个男人不务正业,还是个风流浪子,然而薇很喜欢他,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竭力反对薇和他交往,但不管我怎么劝说,薇还是置若罔闻。每次薇回家,我都提出让她俩分手,她要么沉默,要么扭头就走,十天半月不露面。
我感到我的精神世界坍塌了,刚刚看到的那点儿曙光突然消失了,我又跌入无边的黑暗中。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身体日渐消瘦,每日靠服头痛粉过日子。我想把我的遭遇告诉女儿,让她醒醒,但我一直没有勇气说,我就这样折磨着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我真希望女儿能看到这篇文章,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更希望女儿能迷途知返,风风光光嫁个好人家,我这辈子受再多的苦也值呀!
采访手记:每个人都有犯错的可能,只要勇敢面对,就会走出情感的沼泽,如果背负着沉重的包袱,仓促地走入婚姻,那注定是一场悲剧。
霞没有随着时光的流转稀释自己的痛苦,觅一个如意郎君实现蜕变,反而选择了一条更艰难的道路,把自己和女儿捆绑为一体,最终陷入精神困境无法走出。
希望霞能放下包袱,为自己寻觅一个生活伴侣,开启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