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期盼着能天天和女儿一起吃早饭

    核心提示

    早饭，是孙建新、孙丹父女俩一天中唯一能在一起吃的饭。

    收拾完碗筷，孙丹出门上班，而瘫痪在床的孙建新则望着女儿的背影，开始了一天的等待……

    孙建新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等待，正如他早已习惯从等待之时开始期盼，期盼女儿下班回家，期盼能和女儿一起吃早饭……

    ▲本期关注：东下池社区

    【对不起】

    ▲一位父亲对女儿的愧疚

    近日，洛阳晚报记者在西工区东下池附近见到了孙丹，她穿着酒店宝蓝色的工作服微笑着冲我们招手。她利用中午的休息时间跑回来给父亲送饭，两个小时之后，她还要赶回去上班，然后一直工作到23时。

    跟随孙丹，我们来到了父女俩租住的地方——洛北乡办事处东下池社区城中村的一间小屋。

    在一个10平方米左右的房间里，放着一张床、一张小桌子、一个柜子、一个灶台和几个小板凳。

    孙丹的父亲孙建新趴在床上，用胳膊肘撑着身体，向我们问好。

    “我爸有褥疮，坐不起来，只能天天趴着”。孙丹一进门就走到父亲床边小声地问他是否要大小便，见父亲笑着摇了摇头，孙丹这才安心坐下。

    孙丹从不用“不幸”形容她的经历，哪怕是回忆起那场带给她的家庭巨大变故的意外。

    那场意外发生于1995年，当时正在煤窑里作业的孙建新被重物砸中腰部，造成下半身终身瘫痪。孙丹的母亲因不堪承受这样的打击，撇下病床上的丈夫和年仅3岁的孙丹出走，再没出现过。孙丹的爷爷和奶奶一直照顾着瘫痪的儿子。“我奶奶3年前去世了，爷爷去年也走了，我就是爸爸唯一的依靠！”孙丹说。听着女儿坚强的口气，床上这个46岁的中年男人，深深地埋下了头。

    “我对不起女儿啊，她从小就失去了母爱，我也没能力让她完成学业，现在还成了她的负担……”孙建新话语中的哽咽，凝重了周围的空气。

    【有我在】

    ▲我会养你一辈子

    2007年，初中毕业的孙丹决定出去打工，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那一年，她15岁。

    “我初中之前的学费，都是我爸开三轮车一块钱一块钱挣来的。”坐在床边的孙丹看着床上的爸爸，眼眶有些湿润，“我很知足了”。

    原来，从2003年开始，为了让女儿能够上学，孙建新撑着瘫痪的身体，将一辆老年代步车的脚刹改装为手刹，做起了开车拉人的生意。好的时候，一个月能挣300多元。

    孙建新一干就是4年。“我爸的褥疮就是那时得的……他下半身没知觉，冬天脚冻得不像样子……”孙丹说不下去了，我们也不忍再往下问。平静了一小会儿后，孙丹深呼吸了一下说：“我永远都会和我爸在一起。”她目光坚定，语气柔和。

    孙丹说，现在帮她的人有很多。她工作的酒店了解到她的困难后，主动让她将餐厅的自助餐打包带回家，谈及同事们的关心，她显得很开心。

    提起母亲，孙丹说她没什么印象。但在她的记忆里，有着另一个母亲的身影：“我们邻村有一家和我家情况一样，但是人家的妈妈没走……”这一字一句，都被叹息声浸透了。

    “我爸私下跟我讲过许多次不想拖累我，想安乐死之类的话，每次听到这话我都会跟他吼。”在采访过程中，一直柔声细语的孙丹，讲到这儿时突然提高了声音，“你生了我，我就会养你一辈子”。

    【我爱你】

    ▲我不辛苦，我很幸福

    一个21岁的女孩，一年没买过新衣服，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每天都在工作的酒店、菜市场和家“三点一线”奔波，但她不止一次说：“我不辛苦，我很幸福。”

    孙丹家里唯一的家用电器是一台用70个啤酒瓶盖兑来的小电扇，就是这么一台功率不足60瓦的小电扇，孙建新都不舍得用，他知道女儿赚钱不容易。“最热的那几天，我走前把电扇给他开开，我走后他就关了，他能把自己热到中暑！”说到这事儿，孙丹很心酸。

    提起自己的梦想，孙丹说想攒钱买台电视，这样爸爸一个人在家时就不会太无聊了。说完，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的梦想是不是太小了？”

    她的梦想是很小，但温暖的力量从来与大小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