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是最厉害的蒙太奇,把你记忆中的一处处场景放置到眼前,无论情愿与否,你都得回来,都要明了,眼前的时光是最真实的。
我的内心常游离于孤独与执着、彷徨与倔强。曾以为只要肯努力就可以获取想要的一切,曾以为错过的人与事就不可能重来,也曾以为未来是遥不可及的。直至走过一些路,遇到一些人,才知道这些想法太单纯。
身边飞过的进口跑车,你仍会多看几眼;面前走过的时髦姑娘,你会多瞅记下;擅长烹饪的阿姨做了几样美味佳肴,你的筷子仍会多夹几次。你不会离开这个多姿的生活,即便知道攒一辈子钱也不会买回那辆跑车,可你依然会让自己成为山间的清泉,叮咚作响,而不会让泉水浑浊。这样的滋养甘之如饴,不离不弃,让生命变得愈加丰富。
我时常会想远离城市,去山野间放逐身心,与星月对话,与露珠对话,与草木对话,与牛羊对话。天上的明月是乡村的眼睛,草间的虫声是夜里的天籁。此时,在一处庭院坐下,把往事倒入杯中,又将明天化作仰天一望。看看你的亲友,你的乡邻,昨天的叔叔成了爷爷,昨天的妹妹成了孩子的母亲。而头上的星月似乎依然是20年前的脸庞,它们才真的叫长生不老。
在和家人通电话时,你会明白自己的生命不单单属于自己,他们每天都想知道你是否安好;在望着城市霓虹闪烁的时候,会不知不觉地萌生疏离感,城市不定的体温让你犹疑;在看到大千世界里一出出或悲或喜的故事时,你又会满足于自己的小生活,再一次觉得眼前的时光最真实。
你很想再做那个会让你温馨回忆的梦,那梦里有你看到过的秀美山水,有你最依恋的家乡,看那青山吻着碧水,渔船在湖面慢慢游弋。你会偶尔梦到小学或中学的校舍、课堂,你爱的姑娘,放过的牛、鹅,那些曾经想赶快过去的时光,此刻你只想慢点回放。那些已经泛黄的青春纸页,写满了你记忆的笑与泪,那些书写着祝福与吵架的岁月,与历经千年的古诗一样不朽。
生活的百味仍要一次次去尝。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有“过雨看松色,随山到水源”的惬意,才能体会“风枝惊暗鹊,露草泣寒虫”的凄然;会有“独鸟下东南,广陵何处在”的怅惘,亦会有“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的欢悦,会自勉“吾谋适不用,勿谓知音稀。”又会想将来有一日过“沧江好烟月,门系钓鱼船”的日子。
这都是你生命里或长或短的想法,也都是你和生活互赠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