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遇害学生张某、张某某和刘某（由左至右）     （据 腾讯新闻）

    □新华社记者 刘良恒 黄兴华

    核心提示

    年逾古稀的张年勇怎么也没有想到，当他见到朝思暮想的孙子、孙女时，原本活泼可爱的他们已经变成冷冰冰的遗体。10月30日，湖南省岳阳县3名农村小学生遭到绑架撕票。

    11月1日，当地警方抓获犯罪嫌疑人张兴艳，而他竟是被害者比邻而居的亲戚。3名儿童不幸殒命，3个农村家庭从此支离破碎，这其中究竟有怎样不为人知的隐情？

    1 上学路上遭绑架

    10月30日8时48分许，家在岳阳县筻口镇南源村的张年勇接到孙女刘某班主任打来的电话，对方问孩子怎么没来上学。正在村里开党员会的张年勇心头一惊：“孙子、孙女早上6点多就出门上学了，难道没有赶上校车？”

    张年勇马上打电话给校车司机冯某，对方称早上没有接到孩子。张年勇遂拨打110报警，民警建议他先发动家人、亲戚及朋友在张家到学校的路上找找，可直到下午大家还是没有找到孩子们。

    正在张家人焦急万分的时候，一名同村小学生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刘某和弟弟张某某以及另外一名小学生张某上了一辆黑色小轿车。南源村村支书毛军雄立刻向筻口镇派出所报案，警方正式介入调查。10月31日晚11时许，张年勇接到了一男子索要90万元赎金的匿名电话。

    岳阳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朱春晖介绍，办案民警通过走访调查，于11月1日下午3时左右确认张年勇邻居张兴艳有重大作案嫌疑，下午5时在岳阳市区一茶楼将其抓获。经初步审讯，犯罪嫌疑人张兴艳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当晚警方带其指认现场，3名被害小学生遗体相继被找到，家属也确认了身份。

    据张兴艳交代，10月30日早上6时许，他驾驶一辆黑色比亚迪轿车，在筻口镇七市村离被害小学生家不到1公里的岔路口，将张某某、刘某和张某骗至车上，然后经过临湘市长塘镇、桃林镇等地。他将3名小学生先后在临湘市忠防镇和白云镇公路边山林中杀死，然后抛尸逃离作案现场。

    2 没出五服的“老实”族人为何丧心病狂？

    2日下午，记者在筻口镇南源村看到，被害者张某某、刘某的爷爷张年勇家和张兴艳家比邻而居，两家楼房墙挨着墙。这两名被害者父母新修的楼房离张兴艳家的房子距离也不到50米，另一名被害者张某家也住在附近。

    当地村民和乡镇干部告诉记者，凶手和被害者父亲同属张氏家族，相互之间还是没出五服的族人。从平时言行来看，张兴艳是个“老实人”，常年在外做生意，在南源村居住的时间并不多，他比较有礼貌，看到熟人会递烟。不过，张兴艳性格比较内向，不太喜欢说话，被当地村民戏称为“哑巴”。

    张年勇告诉记者，他和张兴艳的父亲因为房屋改造和下水沟排水两件小事有过小矛盾，但是与张兴艳没啥过节，连脸都没有红过，儿子张斌常年在外打工，跟张兴艳也没啥纠纷。另一名被害者张某的父亲张文武说，他在广东打了10多年工，最近才回到岳阳做生意，跟张兴艳交往极少，更谈不上有什么矛盾。

    朱春晖告诉记者，据张兴艳交代，他绑架3名小学生的目的就是为了图财。由于曾经接到过索要赎金的电话，这个说法得到张年勇等人的认可。

    据当地村民和乡镇干部反映，张兴艳几年前开了一家鞭炮厂，亏了十多万元，后来他在别人的烧烤店打工，最近又传出他四处筹钱想开一家足浴店。

    朱春晖说，警方还在进一步审讯犯罪嫌疑人，一定会给公众一个交代。

    3 悲剧有可能避免吗？

    除了谴责凶手外，3名被害小学生家属现在最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校车司机冯某没有接到孩子时没马上告诉家属？为什么校方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家长孩子没来上学？他们认为，这3个孩子本来是有一点得救机会的。

    记者了解到，从几个学生家里到搭乘校车的地点大约有1.5公里，这段路程平时都没有家长接送。校车队长冯五湖告诉记者，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家长没有接到3个被害小学生，是因为校车司机冯某的手机没电了。“我们收费不高，除去油费、人员开支，基本没什么盈余，根本没有钱请专人押车。”冯五湖说。

    张年勇告诉记者，3个孩子大约早上6点10分出门，走到搭乘校车的地点需要20分钟左右，从乘车点到学校大约5公里，校车最多跑10分钟左右。也就是说，学校最晚在7点多就应该发现3个孩子没到学校。“为什么到8点48分才给我们打电话？早一点或许还有挽救的时间啊。”张年勇说。

    记者致电被害小学生就读的临湘市长塘镇托坝中心小学校长冯国庆等人，他们对被害学生家长的质疑闪烁其词。冯国庆告诉记者，校车公司由私人运营，是临湘市教育局招标确定的，校车公司与学校之间没有直接的管理关系，但学校与校车公司签有责任状。

    “交接环节显然没有做好，校车司机和学校老师都疏忽大意了。”张年勇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