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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阳,微风,荒漠。在这样的背景上,胡杨成了最醒目的主角。
抗击着干旱,挑战着酷热,胡杨伫立在新疆这片大漠中已经几千年,树龄最大的有上万年。生而三千年不死,死后三千年不倒,倒后三千年不朽。不朽的那棵胡杨树体上,竟然奇迹般地又萌出新苗,这一长又是一千年,最终成了这片胡杨林中的长者——胡杨王。
我充满敬意地凝望着这棵胡杨王。在苍茫的天宇下,它与我所见到的其他树种相比并不高大,甚至有些低矮,也不挺拔,从主干上旁逸斜出的几根枝干突兀,但它也绝不是灌木的身形,铮铮的躯干、裂开的树皮似乎在告诉人们:它是树,真正的树。它的叶子是绿色的,小小圆圆的,围绕着树干团成上翘的姿势,在这片缺水少雨的荒漠中生存,它深深地把根扎在沙漠下面,去寻找泥土和水源,深达10米、20米甚至50米。那是生命的坚韧和顽强,是生命的智慧和力量。胡杨,是树的家族中的强者;胡杨王,是胡杨家族中真正的王者。
在胡杨的家园里,还共生着红柳、梭梭草、骆驼刺。有着袅娜身姿的红柳被人誉为“沙漠公主”,胡杨则顺理成章地成了“沙漠王子”。胡杨和同伴们同心协力,迎击着酷暑,抵御着干旱,阻挡着风沙,护卫着身后的农田村舍、城镇驿道,守候着千年的风华与繁荣,于是有了丝绸之路上的驼铃声声,有了西域大地的瓜果飘香……
热浪烤着大地,沙子似乎在发出咝咝的声响。穿行在胡杨林里,身边的胡杨树千姿百态,有的像开屏的孔雀,有的像持戟的战士,有的像发怒的公牛,我仿佛看到了一群沙漠精灵在舞蹈。活着的,绿叶随风而动,沙沙的声音小鸟般唱着生命的欢歌;死去的,仍然傲然挺立,壮士般保持着刚烈和悲壮;倒下的,仍然伸展着不屈的臂膀,彰显着生命的昂扬。
在我所知道的树中,银杏树历尽沧桑,树龄大多逾千年。眼前的胡杨树,在如此艰难的生存环境中顽强生长了千年、万年,它令我更加敬仰,它是树中真正的伟丈夫。
秋天,这片胡杨林是摄影家的天堂,蜂拥而来的“摄友”在虔诚地寻觅他们渴望已久的色彩和姿态。胡杨的叶子在严冬到来之前,会变成灿灿的金黄,在湛蓝的天宇下,漫漫白沙中,胡杨璀璨的金黄和壮美的舞姿成为人们心目中最美的风景。那是生命的颜色,生命的姿态。秋天的大漠,仿佛在举行一场庄严的朝圣,这是对生命的膜拜,对精神的礼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