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洛后，这张全家福常被张佑国拿出来细看

    （上接A22版）

    4    寻亲电话，逐步解开身世之谜

    今年11月6日，张佑国突然接到邙山派出所警务综合室教导员杨建朝打来的电话。杨建朝告诉他：“你杭州的亲戚请求帮忙联系你，我们费了好大劲儿才找到你啊。”

    听到这些，张佑国一时陷入了茫然：这些人怎么知道我的身世？怎么突然来寻亲？会不会找错人了？

    张佑国没有激动，脑海中反而产生了一连串的疑问。回到家后，张佑国把这事告诉妻子和孩子们。大家都觉得这事很蹊跷，还提醒他要防止被骗。

    第二天上午，他接到一个来自杭州的电话。“小弟呀，你让我们找得好苦……”电话那头，一个自称是大姐的人喜极而泣。

    在电话里，大姐不但说出了张佑国养父母的名字，还知道他的小名，对他的身世非常清楚。张佑国也隐约地记得，小时候在杭州和小伙伴玩时，有个姐姐经常会去找他。有一次，母亲为了不让姐姐找到他们的家，还专门让他待在路边，故意不回家……

    当晚，张佑国激动得一夜没合眼。

    11月10日，张佑国的大姐、二哥、小妹带着家人来洛认亲。当天下午，在高铁洛阳龙门站出站口，前去接站的张佑国左等右等不见有人来，正当他再一次产生怀疑时，一个中年男子走到他身边，扭头向身后的人说：“这不是我舅舅吗？”

    虽然已经56岁了，但张佑国脸部鼻子以上跟小时候基本没啥大变化。

    “小弟……”大姐一眼便认出这个离散53年的弟弟。张佑国快步走上前去，和大姐、二哥、小妹一一握手，四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5    一别多年，家人始终没有放弃找寻

    张佑国的身世之谜至此终于解开。

    他原名叫戚家平，1958年生，家中兄妹7人，他排行老六，亲生父母都是教师。

    1961年，正值三年困难时期，父母因无力抚养，便将年仅3岁的张佑国送人了。养父母来接的那天，小佑国哭闹着就是不肯走，最后是二哥哄着把他抱上了车。

    从3岁到6岁，张佑国一直跟着养父母在杭州市区居住，大姐在他之前也被送到杭州市区的一户人家，离他家不远，这期间还去看过他几次。

    1964年，张佑国随养父母迁往洛阳后，大姐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1983年，张佑国的大姐下乡后返城回到杭州市，此后便开始寻找他。但当年他家居住的地方已经拆迁，户籍信息无从查起。

    此后，大姐把寻找的范围集中在杭州市周边，这一找就是30年。

    今年7月，张佑国的大姐夫通过熟人查到了保管当时他家居住地户籍档案的派出所。大姐和大姐夫两个人对着三本像字典一样厚的资料，一页一页翻看查找，在翻到最后一本时，终于发现了张佑国的名字，上面登记的户籍地址是：河南，洛阳，道北路。

    大姐马上联系了邙山派出所。社区民警翻阅大量尘封已久的档案资料，最终辗转找到了张佑国。

    张佑国的二哥此次是拖着病体来的。知道小弟找到后，他不顾家人的再三劝阻非要北上，“当年是我把弟弟抱上车送人的，现在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接回家”。

    6    心存遗憾，没能亲口对四位老人道谢

    姐姐们经常埋怨母亲，为什么要把弟弟送人。张佑国的生母也非常后悔，时常向孩子们念叨：“也不知道我老之前，能不能见到小儿子。”然而，直到去世，老人的心愿也没能实现。

    对于小时候被送人抚养一事，张佑国显得比较坦然：“我能理解他们的做法，送我走是不想让我受罪，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把自己的亲儿子送人呢？”

    一个多星期前，张佑国回到老家杭州。当初的3岁小童如今已经成了56岁的中年人，他感慨不已。其间，恰逢生母诞辰，张佑国跟哥哥姐姐们一起到生母的墓碑前，家人们不停地对着墓碑说：“妈妈，您安息吧，您的小儿子找回来了。”

    想跟生母说的话太多，但又不知从何说起，磕完头后，哥哥姐姐们都站起了身，只有张佑国仍默默地跪在原地，任凭泪水在脸上流淌……

    身世之谜虽然解开，一个遗憾却涌上张佑国心头——亲生父母和养父母四位老人都已离开人世，他多么想当面对他们说声谢谢，但此时已没有机会……

    （除民警姓名外，其余皆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