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阳乡间,“过好儿”是个很有看头的娱乐节目。正月农闲无事,正好凑热闹,只要谁家悬起大喇叭,聒噪不休地播放戏曲《抬花轿》《朝阳沟》选段,大伙儿就群情激奋:走,看娶媳妇儿去!
看娶媳妇儿是有门道的。精明的人专盯着夹毡人:盯着新郎、新娘,只能过过眼瘾;盯住夹毡人,则能讨到红包、香烟、喜糖,尝到实实在在的甜头。
哪个是夹毡人呢?好认!您瞧,迎亲队伍吹吹打打走过来啦,打头儿的男人眉开眼笑,腋下夹着一块大红毡或红绸面儿,那就是“夹毡人”。
夹毡人的地位非同一般,通常是男方家辈分较高的亲友,或是新郎的伯伯、叔叔、哥哥,或是新郎父亲的密友,能说会道、会来事儿。其主要任务是在迎亲过程中协调好方方面面的关系,保证在正午之前把新娘接到夫家。
红毡是辟邪驱晦气的。迎亲路上,如果遇到十字路口、寺庙、桥或是井台、石磨,夹毡人就展开红毡,朝“有邪气的方向”挡一下,或是直接遮挡轿窗,并燃放鞭炮;做事细致的夹毡人,还随身带着写有“喜”字的红符,将其粘贴在上述地方,以确保平安无事。
邪气好挡,拦婚车的可不好打发。有些看热闹的人,不管认不认识办婚事儿的主家,都搬个凳子挡住迎亲队伍,双手一伸,讨不到红包不让道。
这时就得夹毡人出面调停了。给少了,拦婚车的赖着不走;给多了,后来者纷纷效仿,主家心疼。迎亲讲究吉利,万事好商量,只要人家要的不离谱,就给吧:若能用两包香烟、一把喜糖将其打发了,那最好;万不得已,再塞个红包,图个皆大欢喜;倘若时间紧迫,偏又遇上不识趣的人狮子大张口,那就直接派出几个彪形大汉,连推带搡,把挡道的轰到一边,强行通过。
到了女方家,唢呐卖命吹起,鞭炮震天响起,夹毡人铺开红毡,专候着新娘踩着红毡上花轿。按照洛阳风俗,新娘离开娘家时,双脚不能沾地,免得带走了娘家的福气和财气。现在流行新郎抱着新娘上花轿,便是此故。
不过,要将新娘哄上红毡、抱上花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还有一系列考验等着夫家呢。欲知后事如何,请关注明日的《娜说河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