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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寒气初减,大地复苏,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房间里,肆意地照在身上,让人心情一下子舒畅起来。
我走到窗前向外望去,猛然发现办公楼前那两棵垂柳已悄然吐出新绿,还泛着蛋黄色,一条条轻垂的柳条在微风的吹动下摇曳着,来得那么自然、优美。
在春天里,杨柳是极具诗情的。在乡村的小河边、土路旁、房前屋后,嫩绿的枝条迎风飘舞,几天前还是暗褐色的枝条,仿佛在不经意间变得浅黄鲜嫩起来,浅绿色的柳芽儿一个个露出半个脸儿,让人爱怜到不敢触碰。柳条像无边的绸带,舞成了一幅翠绿的画。
凝视着随风飘舞的柳条,迷离了眼睛,氤氲了思绪。取一段圆润的柳条,选自己中意的一截,然后轻轻地拧,柳条翠绿的外皮在随着手指慢慢地旋转,手指间接收着柳条的外衣和身体剥离的气息,感觉外皮与木芯慢慢分离了,用牙咬住一端,缓缓抽出其中洁白的木芯,一个嫩绿翠薄的柳皮筒就在手上了,嘴巴里留下树皮滑滑的黏液和苦涩的味道。捏扁柳皮管的一端,刮去约一厘米的青皮,露出鹅黄的内皮,含在嘴里使劲吹,清脆悠扬的柳笛声便响起来。三月的柳笛,便如柔美的柳丝绿在我记忆的春天里。
柳色如烟,犹如亲友间缱绻的柔情,加之“柳”与“留”谐音,历代诸多诗赋、词曲中,文人骚客把柳树当作情感的寄托和负载,李商隐《离亭赋得折杨柳》:“为报行人休尽折,半留相送半迎归”;施肩吾《折柳枝》:“伤见路边杨柳春,一重折尽一重新;今年还折去年处,不送去年离别人”。东晋诗人陶渊明平生最爱植柳,他在自家门前亲手种了五棵柳树,后来便索性自称为“五柳先生”,以柳的性情自比。
可见,柳树不仅以物质形态给人们带来种种好处,还以其轻盈的体态给人以美感,以外柔内刚的性格给人以启迪。它有顽强的生命力,无论插在哪里,都能扎根生长,织就一片绿荫。
在柳笛声中长大的我,每每见到剪剪斜风漫卷如丝的细柳时,便格外想念家乡的垂柳。它们为我的人生道路寓示了行进的方向,同时深深地浸入了我的生命和记忆。在这个春天里,我将再次回故乡,轻轻折下一枝绿柳,让快乐和希望在笛声中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