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继远     70后，洛阳土生土长，现在深圳谋职，闲时鼓捣散文，常被误认为老年作者。

    春天来了，你若问我，南国的春天是什么样子？我得先道个歉，因为我曾多次提到“南方四季如春”，却没有向你描述这里的春天是什么样子。现在，趁着眼前正有春景在，我介绍一下，以弥补我此前的疏忽。

    我曾多年居住在洛阳，已经习惯了从一棵新芽、一片绿叶中感受春的萌动。在南方，春天却不是这样的。南国的春天，常见的倒是一种“春风扫绿叶”的反常景象。

    南国的树木，四季常绿的居多。树木和人一样，也要新陈代谢，不时有新芽发出，老叶飘落。对于常绿树木，叶子少了或多了，绿色都在那里，不增不减。新老树叶的变化太细微，人们根本不会过多地去关注它。

    到了春天，情况就大不同了。一阵春风吹，一场春雨飘，落叶榕碧绿的叶子、雨伞树青中带黄的叶子，都像雨点般落地。只三两天光景，树下便满是绿叶。原本葱茏的树木，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丫。

    在春天轰轰烈烈“更衣”的树木虽不多，但在蓊郁婆娑的绿树衬托下，它们显得颇为扎眼。

    除了绿色，你可能想象不到，南国有些树木，像大叶紫薇，春天时，树叶竟然是秋枫一样的红色。尽管叶子稀疏，红得也不纯正，夹杂着黄、紫、褐色的斑点，可在绿树主导的春天里，这已经算难得了。在深圳莲花山公园里，有一片叫五色林的小树林，其中就有一排这样的红叶树，在春天里向人们讲述着别样的秋日况味。

    南国的春天，花的品种相当多，簕（lè）杜鹃、毛杜鹃、红绒花等都开得火热灿烂，鸳鸯茉莉、四季桂芳香扑鼻，紫荆花开得满树妖娆。对于这些花，我已经彻底搞不清它们的花期是什么时候。它们似乎在一年四季里不断地开，春天对于它们，只是开得更加热烈一些而已。

    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花叶不相见”的木棉树。一般人会认为，同地段的同种花，花期应该差不多。可在这里，距离很近的木棉树，有些已经红花挂枝头，有些枝头光秃秃，呆头呆脑地还在发愣，有些仍稀稀拉拉地挂着去年留下的青黄色叶子。木棉树开花进程的差异，作为外行人，我除了推测它们可能品种不一，就只能用个性来解释了，春天尚无法统一它们的步伐。

    再来说说桃花。阳春三月，我以为在莲花山北麓那片桃花林里，正漫天花海，蜂飞蝶舞，便打电话约朋友去看。朋友笑道，在春节前桃花的花苞都已出来了，现在早开过了，现在很多人看桃花，都选择广东北面的清远、韶关等地。我有点儿怅然，看来在南国看桃花，只有等明年了。

    看到这里，你是否觉得，南国的春天秩序有些混乱？我也有这种感觉。在四季如春的南国，要把春天说清楚，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