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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薄如蝉翼,还没等回过神儿来,就已是雨濯春尘,风传花信,泥暖草生了,不知邙山上那些玉兰花还记不记得我。
每年春天,都是我们最忙绿的时候,玉兰花开时,公司一年一度的订货会也要召开,所有人都进入了备战状态:商讨活动政策、订酒店、通知客户、打款备货。等忙碌完这一切,我发现玉兰花早已香销玉殒,遗憾一年又一年地持续着。自从转让了公司后,我好久没去过邙山了,如今,春色正好,还要犹豫吗?
朋友打来电话,想让我陪她在新区走走,我们相约在望春门街见面。
到了望春门街,我在路边等她时,一抬眼,竟邂逅了长长的一排玉兰花树。那是怎样的一树花啊!蓄积着一冬的热情和势头,从上到下,从内到外,每一棵树干,每一条枝丫,都打着无数的心结,万箭齐发,热闹又落寞。一树一树的玉兰花,那么安静而热烈地安放在枝头,满满当当的。
灰白的枝干上,没有一片叶子,白玉兰肤如凝脂,冰清玉洁;紫玉兰高贵典雅,雍容大度。花朵如天使翅翼般或含苞,或舒展在枝头,下面的花苞儿开了,上面的花苞儿等着;上面的花苞儿开了,下面的花儿等着,如一只只飞落枝头的白鸽,又如精致的杯盏。
远远地,她来了,依旧是一袭白衣,恍惚中竟似一棵洁白的玉兰花树,亭亭玉立。
朋友说,玉兰花的花语是报恩。经过了一年的能量积聚,厚积而薄发,将一怀侠骨柔肠张扬到了极致。要开就毫无保留,倾囊而出,散尽芬芳;就算凋谢,也谢得雄浑壮美,舍弃枝头,纵身一跃,义无反顾!她美得惊心动魄,也美得地老天荒,似乎要把所有的情意都抒发出来,弹响生命的绝唱,任凭世人惋惜不已。
它们那样随意站着,遗世而独立,安宁而热烈。人在其中,被一树树花香围绕,左看右看都是喜欢,连眼神都开始迷离。在春天,任凭怎么堕落成花痴,都不为过。
我想,树和花也是有灵魂的,读懂了它们,也等于读懂了自己。而且,它们还有几个美得让人心醉的名字:望春、应春、辛夷、木兰、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