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你爱吃的三鲜馅儿,有人给你包;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这首《母亲》把母亲对子女那份深深的爱演绎得淋漓尽致。从小到大,母亲对子女的爱无微不至,她们却慢慢地老了。母亲的时间去哪儿了?读着一个个小故事,我们心中盛满温柔的记忆。
奇葩的母爱
□小雪
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但每个母亲表达爱的方式不同。
我的母亲一生节俭,尤其对自己节俭到苛刻的地步。可我最近吃惊不小,母亲经常变换发型,还都是烫的。更让人想不通的是,身体一向结实的母亲爱上了输液,只要有点儿不舒服就嚷着去输液,说年龄大了,不输液病好不了。
那天,她又换发型了,折腾了一个下午,回到家一个劲儿说冷烫精的味道难闻。我告诉她,烫头发别太频繁,化学药品对头发损伤太大,对身体也不好。她嗫嚅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过了几天,她要去输液。我拉住她,劝她有病就吃药,不要总输液。母亲想了一会儿对我说:“你二姐该参加医院的业务考试了,我的血管不太好扎,让她在我身上练练本事。”接着她又说:“我这辈子特别不喜欢烫发,可你三姐刚开了美发店,总是不敢出手,怕给人家烫坏了,我想让她在我头上多练练。”
我听后出了一身冷汗,赶紧问:“小弟从医学院毕业分到整形科,难道你还要去整形?”母亲笑笑说:“我没啥本事,什么也帮不了你们,让你们在我身上练练手总是可以的。”
这就是我的母亲,她表达爱的方式很奇葩吧?
无言的母爱
□张旭琳
小时候,我活泼好动,在做错事时,常遭到父亲的严厉斥责,母亲总在一旁爱怜地看着我。
然而,有一次,母亲竟打了我。那天,我偷偷拿了家里的钱去买玩具,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气极的母亲狠狠扇了我一个耳光。我放声大哭,母亲也难过地抹着眼泪。长大后提及此事,母亲说:“做错了事你还不承认,这是品德问题,不打你怕你永远记不住!”
那年冬天,前一天还阳光明媚,第二天气温骤降,居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我坐在教室里,冻得浑身发抖。快下课时,班主任把我叫了出去。教室门口竟站着焦急不安的母亲,看见我,她把一件棉衣披在我的身上。
厚厚的棉衣驱走了我的寒意。在不经意间,我看到母亲只穿了一件单衣,手上还有几道血口子。我问母亲是怎么回事,母亲把手背起来连声说没事。回到家我才知道,母亲看到变天了,没顾上穿厚衣服,就匆忙给我送棉衣,因为路滑竟摔了两跤……
想起那年,我跌落河里,母亲疯了似的跳下河救我,而她根本不会游泳;想起那年,我生病住院,因为天热,母亲一夜不睡为我扇扇子,等我病好了,母亲却病倒了;想起那年,我因贪玩没有按时回家,母亲到处寻找……
如今,我早已为人母,似水流年淡去我多少回忆,而有关母爱的记忆却越来越深。
“拾荒”的母亲
□韩亚利
母亲今年72岁,满头白发,佝偻着背,拄一根拐杖。父亲去世得早,要强的母亲把我们兄妹五个拉扯大,生活的艰辛过早地压弯了母亲的腰。
眼见母亲一天天苍老,我把母亲接到了城里。下班后,我尽量陪母亲说话、散步,可母亲还是精神不振。
一个周六,我陪母亲在街上遛弯儿,看见一个老人正在捡路边的饮料瓶,母亲饶有兴趣地跟在那个老人身后,跟了一段母亲悄悄地对我说:“这个我也可以干。”“不行,妈,现在该是您享清福的时候了!”我立马反驳道。母亲说:“我每天一个人在家里,闷得难受呀,我出来捡饮料瓶就当是锻炼身体。”“妈,人家会说我们不孝……”母亲笑呵呵地说:“我在家里闷坏了身子,还会给你们添麻烦,放心吧,这里没有人认识我!”
没过多久,阳台上的饮料瓶就堆成了山,母亲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有一天,我听母亲抱怨废品站压价,于是计上心头:“妈,我开车拉你去废品站卖瓶子吧?”母亲一听,高兴得像个孩子。
瓶子卖了20多元,我郑重地把钱放进母亲手里,说:“妈,这钱够我们吃排骨了!”“好,妈这就给你买去。”母亲高兴地点点头。她哪里知道,为了让她多开心一会儿,我特地绕了远路。
以后的每个周六,我都陪着母亲穿梭于大街小巷。回家的时候,我一手提着装满饮料瓶的袋子,一手拉着母亲的手,一如小时候母亲牵着我的手……
母亲的千层底
□张新乐
母亲的心灵手巧仿佛与生俱来,而母亲纳的千层底,更是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特别是鞋底那密密麻麻如米粒般的白色针脚,就像一颗颗镶嵌在鞋底的珍珠。
我小的时候家里穷,根本买不起鞋子,全家8口人的鞋子都是母亲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
母亲不仅心灵手巧,而且非常要强,她做的鞋子一定要与众不同,比如:别人用一块白布将鞋底包裹并缝起来,母亲则将袼褙比照鞋样剪好,再一层层用白布包裹并缝起来,这样鞋底看上去有层次感。上鞋(将鞋帮与鞋底组合成一个整体)是做鞋的重要一步,上不好就会偏帮,不仅鞋坏得快,而且穿着非常难受,而母亲做的鞋直到把鞋帮穿烂,也从未出现过偏帮的现象。
每年春节前的十多天,是母亲最忙碌的时候,夜深人静,母亲不顾白天的劳累,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穿针引线——她一定要赶在大年三十之前给家里每个人做一双新棉鞋。
如今40多年过去了,母亲在煤油灯下弓着腰纳鞋底的身影仿佛一幅油画,永远镶嵌在我的心灵深处。
母亲的包裹
□郭倩文
父亲打来电话说,母亲要来城里看望我和女儿,让我到公交站去接。
我算好时间到公交站等候,一趟趟公交车驶过,始终不见母亲的身影。我焦急地向远方望去,只见数百米外有个模糊的轮廓,那是一位老人身负重担、步履蹒跚的身影,她会是我的母亲吗?过了几分钟,那个轮廓越来越清晰。“娘!”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快步冲向母亲。
“我实在无法相信远处的身影居然是您,您怎么能扛动那么重的东西?”我惊诧不已。“我早下了一站,只好从那边走过来,你看我有多憨!”母亲自嘲道。
母亲背上的包裹很大,怀里还抱着一个大南瓜。我想帮母亲背包裹,母亲不让:“你刚生完孩子,要注意身体,千万不能累着。”
走了一会儿,我抢过母亲背上的包裹。“没想到居然这么沉!”我惊讶道。
“包里装的是花生、小米和大米,都是沉甸甸的粮食。”母亲道。我强撑着走了十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想到母亲背着包裹和南瓜辗转两个多小时来到城里,我鼻子一酸,泪如泉涌。
自从生完女儿之后,我一直体弱多病,而老公又去外地进修,我只好一边上班一边带女儿,母亲便开始了她一次又一次的长途跋涉。现在,我已习惯了母亲给我送东西,习惯了母亲帮我照料女儿,习惯了母亲帮我操持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