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起，细碎的椿花随风飘舞，空中飘起了黄绿色的“雪粒”，椿花特有的清香飘满了整条街。在那棵大椿树下，卧着一个石槽，石槽成凹形，孩子们经常趴在上面，或写作业，或做游戏。大椿树和石槽挨着一座老屋，老屋土墙灰瓦，上面长满了可爱的娃娃松。老屋里曾住着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长大的孩子像鸟一样从老屋飞走，只留下两个老人，守着老屋，守着属于他们的恬淡时光。

    细碎的椿花带着特有的清香铺满了老屋前的路，石槽也变成了浅黄绿色。那个80多岁的老婆婆，头上包一块粉色的毛巾，拿一把笤帚，弯下腰，一下一下地扫着。她刚把落在石槽上的椿花扫干净，又有调皮的椿花从树上飞到石槽上，对老婆婆眨着绿莹莹的小眼直乐。老婆婆不急不恼，接着扫。椿花像顽皮的坏小子，笑闹着飘到老婆婆头上粉色的毛巾上，粘在老婆婆黑色的衣服上，或者钻到老婆婆的笤帚缝里。老婆婆完全不理会，还是一下一下地扫着，不大一会儿就扫了一大堆。我就那么傻愣愣地看老婆婆扫飘落的椿花，老婆婆扫过的地方，很快又飘落了一层。

    椿花依然飘落，老婆婆就那么不紧不慢地扫着，专注地像干着一件重要的事情。我看不清老婆婆脸上的表情，但我猜想老婆婆的脸应该用美丽来形容。我忽然想到，假如我老了，会不会也在头上包一块现在不敢包的粉毛巾，从容镇静地打理属于自己的日子。

    我伸开手，接几粒飘落的椿花，细细嗅着，花香里满是烟火的味道，馨香而平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