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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图
雅琦 | |
主持人语
你来诉说 我来倾听
你是不是曾经被爱情伤害过、被友情背叛过、被亲情遗弃过,憋了一肚子委屈,却不知向谁诉说?
你是不是在某些时刻,体会到了命运的无常,感悟到了人生的丰富,想跟人分享,却不知从何说起?
其实,你不必把一切都藏在心里,要知道揣着秘密是一件沉重而痛苦的事。你只需要会倾听的耳朵和懂你的心。来吧,把你的心事说给我听。
倾诉热线:15137956968 18103883458
倾诉人:英 51岁
采访人:闫卫利
采访时间:6月13日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英嫁过两次,还是没能跳出家暴的火坑。如今,她的精神世界几近坍塌,她只能躲在出租屋里独自哀伤。
1 摆脱痛苦
又遭遇相同的痛苦
我是一个传统的女人,渴望有一个温馨的家,这个家不需要多么豪华、多么富有,只要有个贴心、珍爱我的老公,我就会觉得幸福。我的要求如此简单,可总也满足不了。
我的第一次婚姻是在辛酸、背叛中度过的。我的前夫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每次喝完酒就耍酒疯,在我身上撒气,为此我常常挨打。身体上的痛我可以忍受,但精神上的折磨让我煎熬——前夫居然出轨了,我活得很痛苦,觉得婚姻生活没法过下去了。可是为了女儿,我不得不一次次忍让。后来,前夫生病住院,因为一场医疗事故,再也没有醒过来。
这场意外结束了我灰暗的婚姻,我带着女儿开始了新的生活。我要坚强地活下去,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开了一个店,做点儿小生意,养活我们娘儿俩。这时,奎(化名)走进了我的生活。他是我店里的常客,一来二往我们熟识了。我一个人经营小店很辛苦,有些重活儿需要自己咬牙撑下来,自从和奎认识后,他总是很热心地帮我干重活儿。我常常想,如果有这样贴心的人爱我该多好啊。
事情就是那么巧,有一天,奎来我店里,透露了他离婚的消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故意说给我听的。
奎很明显地向我表达好感,来我这里更勤了。让我感动的是,我急需2000元,怎么也凑不够,奎得知后,二话没说就给我拿来了钱,解了燃眉之急。也许是我身处困境,少许的关怀就会显得格外珍贵,奎的举动打动了我,我们的感情迅速升温,我没有深入了解奎,就和他走进了婚姻。
我以为我的幸福生活就此开启,没想到我的人生剧情却一直充满着悲剧桥段。
2 为婚姻牺牲孩子的幸福童年
第一次去奎家,我就觉得很奇怪,他家的门上、墙上到处都是血迹,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奎打他前妻时留下的。奎还当着我的面打过他的前妻,下手特别狠,我心里忐忑不安,可是一切都晚了,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
后来,我也成了奎的施暴对象。那天,女儿放学回到店里,奎喝了酒,阴着脸说女儿脚臭很难闻,我没在意,随口说:“我怎么没闻到?”不料,这句话把奎的火惹起来了,他一边骂骂咧咧地说我袒护女儿,一边操起一根铁棍,把店里的电视机、酒瓶砸碎了。我上前阻止,他一把把我推倒在地,满地的玻璃碴儿扎得我身上到处都是血。奎还嫌不解气,歇斯底里地叫着,用铁棍和头顶上的风扇斗气,猛烈的撞击声吓得路人都赶紧躲开。
经历了这场风波,我胆战心惊,不敢想象平日里对我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咆哮起来像一头野兽。事后,奎一个劲儿地跟我道歉,说是喝醉了,一时冲动,并向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
我是一个性格软弱的人,见奎说了软话,所有的委屈和不快都瞬间融化。
我原谅了奎,奎却容不下我的女儿。我给女儿租了房,奎却不让我晚上去陪孩子,女儿才10岁出头,就开始独自生活。
和奎结婚的十几年,是我剥夺女儿幸福的十几年,每当想起女儿,我都忍不住涕泪横流,我对不起女儿,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女儿怕黑,晚上常常开着灯,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早上上学,她匆匆忙忙的,很少吃早饭,中午放学她骑上自行车往家赶,煮一碗泡面当午餐。有一次,女儿的自行车坏了没时间修,怕上学迟到,她把自行车丢在路边一路小跑赶到学校。还有一次,入冬时分,我去学校看女儿,却发现她还穿着单薄的衣衫,看到女儿在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我抱着她痛哭起来。
我很挂念女儿,但只要我去看女儿,奎就不高兴,甚至跟我发脾气,所以我只能减少和女儿见面的次数。
奎虽然不喜欢我的女儿,但他愿意供我女儿上学,他还给我办了养老保险,这是我对他心存感念的原因。可是我没有意识到,我已经给孩子造成了无法弥补的心理伤害。
我以为自己牺牲这么多,会换来一个幸福的家庭,没想到幸福就像海市蜃楼一般缥缈。
3 婚姻在家暴中飘摇
奎的脾气很古怪,生活中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件事儿,都会让他“火山爆发”,手头不管有什么东西,他都会拿起来狠狠地砸向我,丝毫不考虑会不会造成人身伤害。
那天我的亲戚来看我,我请亲戚吃了一顿饭。晚上回来,我把亲戚带的礼物拿出来让奎吃,奎阴阳怪气地说:“这东西我吃不起……”说着话,奎猛然站起来,把一碗热面条扣到我头上。我被烫得大叫,奎还不放过我,拿起一把刀朝我走过来,我吓得逃出了家门。
这种经历太多了,他发起火来,会使劲地揪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发揪掉一大把;他还把我关进屋里,一只脚踩着我的胸脯,一只手拿棍子狠狠地杵我的身体。
以前奎打我,邻居会来劝解,后来奎去郊区开辟业务,我们搬到荒郊野外,周围只有我们俩,我每天都活在恐惧中。
现在只要看到奎的表情不对劲儿,我撒腿就往外跑,躲进庄稼地里,在荒郊野外睡几个晚上。一个女人在野地里睡,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呀,可是外面总比家里安全。
我很懦弱,也很优柔寡断。我被奎打得鼻青脸肿的,每逃出来一次,就像死过一次似的。我租了房,发誓再也不回那个家,可是奎打来电话苦苦哀求,要么写保证书,要么扬言上吊,我的心立刻就软了下来。事实证明,奎那些所谓的保证和忏悔都是浮云,过不了一个月他就会“旧病复发”。
这一次,我要去看女儿,奎不让我去,又对我下了狠手。我在外面租房住了一个月,我不能回到奎身边,一想到和奎在一起,我就浑身发抖。世界这么大,却没有我的栖息之处。我想找一份工作,可是长期受家暴摧残,我头晕、浑身疼,干不成活儿,我怀疑自己得了精神疾病,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我很矛盾:奎供我女儿上完大学,我不想留下卸磨杀驴的骂名;奎有病,因为我调理得当,他的病控制得很好,现在我不在他身边,他几次打来电话说疾病发作,我曾偷偷回去过一次,见奎憔悴了很多,我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是去是留,对我来说真是一道痛苦的选择题,我无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