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图 仁伟

    前些日子，母亲从老家打来电话，突然问起外孙学琴的事情。听说我们还没有打算为孩子添置钢琴，母亲沉思了一下说：“我明天赶早班长途车过去。”

    母亲今年64岁，身体一直硬朗。几年前她从单位退休之后，一直是老年门球队、合唱队的主力队员，在没有赛事活动时，她常来洛阳探望我们。

    周六中午时分，母亲就到了，我们去关林车站接她。虽然我们在电话里一再叮嘱她别带什么东西，可她还是提着大包小包，里面装的都是老家的特产，甚至还有一大壶自家制的花生油……

    在回家的路上，母亲道出了这次来洛阳的实情：她想要完成一个心愿，偿还25年前“亏欠”我的那架钢琴……

    记忆被母亲拉回1985年。那时的我还是一个瘦弱不起眼的黄毛丫头，母亲花几千块为我买了一台卡西欧电子琴，并领着我到处求学。每周三次母亲用自行车驮着我，我背着那台硕大的电子琴，去远在几公里外的老师家学琴。上初一那年，学校组织文艺会演，我清晰地记得自己坐在舞台中间，用电子琴为全校师生弹奏了拜厄钢琴曲……母亲说，在那一天，她暗自许下愿望：等家里条件好了，一定为女儿买一架钢琴。可这个愿望一直“搁浅”。

    在钢琴专卖店，母亲很快选定了一架中高档价位的原装进口钢琴，听说这款钢琴有现货，她不顾我“货比三家”的建议，当场就签订了购琴合同，掏出贴身装着的银行卡，直接通过POS机刷了近三万元全款。母亲说：“我还清了欠我女儿25年的‘钢琴债’，把这架钢琴作为一份贵重的礼物送给我的宝贝外孙，还有什么比这更有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