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好有一队皇协军走过,其中一人认识赵玲,而且知道贾勋是她的恩公,听见吵闹声和枪声,立马跑过来,拉上枪栓,枪口对准了木村。与此同时,日军巡逻队也听到枪声,看到木村躺倒在地,喊着日本话也跑了过来,也拉上了枪栓,刺刀对准了皇协军。
木村开枪后看到中枪倒地的是赵玲的爹,他头脑冷静了,却也慌了神。日军与皇协军如果在县城出现火并,无论什么原因,他都向梅协交不了差。如果此次因为自己的挑衅,造成双方火并,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传来两声大喊:“都把枪放下!”其中一声是汉语,一声是日语;一句是男声,一句是女声。喊话间,马蹄声随风而至,从马上跳下一男一女两个人来。
两人走近双方对峙的现场,男的举着手枪,大声喊:“看到没?这是谁的手枪?梅协司令官的!”然后又拉过女的,“认识不?这是梅协司令官的妹子,梅子小姐!”他指着自己鼻子,“我,认识不?贾司令的随从副官,梅子小姐的私人保镖,大名鼎鼎的杨春!”
梅子叽里咕噜地大声翻译着。
杨春继续说:“梅协司令官和贾司令派我下山,就是不放心你们这帮龟孙儿。现在我命令,全部放下枪,违者,军法处置!”
梅子翻译后,木村也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日军把枪放下后,皇协军才放下枪。
木村从地上爬起来,感激地看着杨春和梅子。
杨春和梅子没理睬木村,连忙跑到赵父和赵玲跟前,杨春心疼地抹去赵玲嘴角的血迹,梅子连忙给赵父包扎腿伤。
杨春问:“木村打的?”
赵玲:“嗯。”
杨春起身,笑着走到木村跟前,扬手啪啪就是两个耳光,动作很快,没有人看清杨春是怎么出手的。
木村呆若木鸡,血也从他嘴角渗了出来。木村捂着脸,又想掏枪,但杨春的枪已顶在他的脑门上。有个日本兵还在偷笑,皇协军更是开心。
杨春指着赵父,对木村说:“知道他是谁不?他是俺老丈人!”他又指着赵玲说:“知道她是谁不?她是俺媳妇!”
梅子在同声翻译。
“谁打俺老丈人、打俺媳妇,我就跟谁拼命!”
梅子翻译后,对木村说:“赶紧带兵回去,要不我就给哥哥说,让你好看!”又说,“他们是海严法师的家人,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木村诚惶诚恐:“误会!误会!”又跑到赵家父女跟前,鞠躬,“对不起!对不起!误会!误会!”然后挥手命令日军,“把老先生送到皇军医院!”
如果没有梅子到场并同声翻译,这场面还真是不好收拾。
过了几天,在梅协的催促下,贾勋前往河南规劝王仲、段寅转向,他只带了杨春一人。梅协电话通知各据点做好贾勋的安全保卫工作,所以,贾勋每到一处关卡,都有日伪军士兵接送。过了洛河、伊河,贾勋让杨春回去,说他与王、段是换帖的兄弟,不会有事,让杨春找机会了解梅子要从梅协那儿拿什么东西回日本。
杨春回到县城,却找不见梅子,猜想她肯定是去找和尚了,就掉头向山上跑去。
杨春猜得没错,虽然杨春不在身边保护,但她相思心切,就乘梅协忙于军务,不注意她的动向时,骑上马一溜儿小跑出了县城,上邙山找海严去了。
两人进了野狼沟,就相拥着走进了他们的世外桃源,海严把梅子抱进竹楼。天坑真是躲避尘世的好地方,竹楼真是个行巫山云雨的好处所,但竹楼哪能经得起海严的蛮劲折腾,竹楼嘎吱嘎吱直响,连外面的白马和黑马也忘记了吃草,朝竹楼注目张望。
梅子说:“我听爷爷讲,我们真是汤王后裔,我们家中挂有汤王的画像,每年都要祭祀。对啦,昨天他们不是去汤陵了吗,那咱也去看看吧?骑着马很快啊!”
海严一跃而起,说:“走!”说完拿起墙上挂的一只弓箭,“这叫连弩,可以连发五支箭,拿着防身用”。
两人说着话走下竹楼,海严拉着梅子没有朝坑外走,而是向着东面的那片野桑树走去,穿过桑树林,到达墙根处,发现一个洞穴,洞口仅容一人通过,海严拿起洞口处存放的火把,点着后带头往里走,梅子紧随其后。
(摘自《玉色瑗姿》 贾海修 著 河南文艺出版社 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