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洗脸有理
现在的洛阳已经没有镖师了——倘若盗贼都靠镖师对付,要警察干吗?
守着电脑“淘宝”的朋友笑了:“咋没有,快递员不就是现代镖师?”
此言差矣。镖师干的虽是护送东西的活儿,不过,一个合格的镖师,可不是只会跑腿儿送货。
在靠权力和武力说话的时代,治安混乱,交通不便,走镖异常辛苦,风餐露宿,险情不断,是以镖师们除了功夫好、路子广,还必须掌握“三会一不”的技能。
“三会”,是会搭灶、会修鞋、会理发。
会搭灶做饭,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不至于饿肚子。
走镖日夜兼程,鞋子经常磨破,会修鞋是为了确保脚丫子舒服。
会理发,是为体面。走一趟镖,有时得好几个月,路上风尘仆仆,头发、胡子乱蓬蓬的,到了一个地方,要是不捯饬捯饬,用咱洛阳话说:丢客气!
至于“一不”,是不洗脸。古代缺乏高档护肤品,走镖风吹日晒,不洗脸是为了保护皮肤。
少跟美女说话
快递小伙儿,遇见美女客户,巴不得多寒暄两句。古代的镖师,把远离妇人当成行业守则,时刻把美女当坏人防着。
洛阳人刘德学是一名退伍兵,痴迷武学,对于镖局历史有些研究。他说,镖师们为了安全起见,夜间能不赶路就不赶路;吃饭、住宿前,必先仔细观察有无可疑之人盯梢,还要闻闻酒菜中有无蒙汗药的味道,以防住进类似孙二娘开的黑店;若有美貌妇人热情劝酒,更会留意防备,怕中了美人计。
值班镖师谨记小心驶得万年船,夜里不睡觉,一有风吹草动,就知道强盗来了,火速招呼同伴御敌。
不跟你硬碰硬
镖局业务很多,有行程镖,有看家护院镖。
看家护院镖,就是给客户当保安。镖师巡逻时,会竖着耳朵听动静,碰到盗贼,先照江湖规矩吆喝两句:“道上朋友听着,你若不仁,休怪我不义,是朋友顺风刮去。”
有经验的盗贼,一般不会跟镖师耍横。镖师们大都是同乡,就算跟盗贼硬碰硬,也能同心协力御敌。倘若镖头名气大——比如洛阳虎威镖局的孟青河(梁羽生武侠小说中的人物),盗贼更要赶紧“顺风刮去”,火速开溜,免得自讨没趣。
退一万步讲,即便强盗本领高强,从镖师手里夺去了财物,客户也能得到经济赔偿。开镖局的,都是有经济实力的,挣得了、赔得起,不然,客户不信任你,也不敢叫你保镖。正因如此,那些老字号的镖局,生意十分红火。
奈何到了晚清,票号兴起,生意人只拿一张银票,就能在各地提取现银,加上火车、汽车等先进交通工具陆续出现,镖局的生意日渐惨淡,终至没落。
有一部电影,叫《岁月神偷》,镖师打得过盗贼,打不过历史潮流、岁月神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