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郭兴同意你回来到国民政府任职？或到伪军供职？是不是他还说过即使当个有良心的汉奸，也比那些铁杆汉奸强，比那些卖国贼更强？”皮定均问贾勋。

    “那是在喝酒时，我们在那瞎议论的。我在河北（黄河以北）打老日的时候，觉得那些铁杆汉奸和老日穿一条裤子，为日本人出谋划策，出卖抗日领袖，残害抗日家属，他们比老日更可恨，更可恶。”贾勋说着，从裤腿上抽出那把匕首，“这是郭兴送我的。”

    “哦！”皮定均接过匕首仔细看了看，“这小子，这是我送他的，他又送你了。你看这手柄上面还刻着一个P呢！”

    “真的？”段寅也接过来看，“大哥，这可是宝贝啊！”

    “什么宝贝？”皮定均看着贾勋，认真地说，“郭兴能送你这个，我觉得他是希望你无论何时何地，以何种身份，都能成为插入敌人心脏的一把尖刀！今年，我们的军队已对日寇展开了战略反攻，相信日寇滚出中国的日子不会太远了！我真心希望抗战胜利后，我们能在新的政府中再见面，能为新中国建设再携手出力！”停了一下他又说：“做一个有良心的汉奸，这个提法很有意思，很有意思！”

    “皮司令，你还有什么吩咐？”贾勋问。

    “什么皮司令，咱俩谁跟谁呀？”皮定均哈哈笑着，“倒是有件事你要留心，我们最近截获的几封日军发给偃师梅协的电报，其中多次提到‘生死珏’，还要求尽快找到送回日本。你回去要密切注意，一是查清‘生死珏’是什么东西，二是想尽办法，不能让‘生死珏’送回日本。必要时，我们八路军，还有段、王游击队，都会采取行动阻止他们，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不能让我们中国的东西流往日本！”

    “明白！一定尽力！”贾勋也把他掌握的情况向皮定均作了汇报。

    “老兄做得很好。既然梅子小姐是被敌人利用的，我们要想方设法保证她的安全。”

    “好！遵命！”

    吃过晚饭，梅子走进梅协的办公室。梅协正在沙盘前弯腰查看，看见梅子进来，连忙让她坐到沙发上，又倒了一杯茶水，递到梅子手上，然后挨着她坐下，他看着梅子，关切地问：“这几天怎么样？还习惯吧？”

    梅子不接他的话，赌气不理他。

    “呵呵！谁惹我妹子生气了？我毙了他！”

    梅子还是不理他。

    “好好好！快说说，谁惹我们家的大小姐了？”

    “你！你惹我了！”

    “我？我怎么会惹你？我哪儿有空啊！”

    “那你说，爷爷让我来你这取什么东西？我都问你几次了！你再不说我就回日本！”

    “唉。”梅协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说：“也没有什么，就是几块玉。”

    “玉？”

    “也只是几块普通的古玉。”

    “那你给我，我明天就回日本送给爷爷！”

    “还没有找着。”

    “那给爷爷说找不着，不就行了！”

    “你不知道爷爷爱玉，也研究玉，在靖国神社担任军方管理人员时，对玉更是痴迷啊。”

    “那给他随便找几块不就中了。”

    “不行！那玉必须是古玉，而且是武汤时用的玉才更有价值。”

    “那玉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据史料记载，这些玉是武汤每次祭祀时都要用的，武汤死后，他的后人，主要是护陵人掌管，每年祭祀武汤时，都要将其摆在香案上，但是历经改朝换代，加之中国战乱频仍，护陵人失传了，这些玉恐怕也早已流失民间。”

    “那怎么找？”

    “我一直在找。我还到偃师汤陵周围的村里拿银元和元宝去换，可惜至今都没有找到。”

    “这几块玉就这么重要吗？”

    “唉！”梅协又叹了口气，“至少爷爷认为很重要，还有……”梅协看着梅子说，“‘玉’这个字中的‘王’指王者，那个点读音同‘主’，意为‘进驻’‘入住’。‘王’与那个点合起来表示‘进驻王者腰部’。‘玉’的发音同‘域’，指王者拥有的国土。‘玉’是古代王室享有的美石，用于制作规范社会关系的各种指示性、标志性、象征性的器物，作为古代社会人际关系的调整物。‘玉器’就是雕刻有王室标记图案‘饕餮纹’的美石器物。

    梅子瞪着大眼，好奇地看着梅协，心想哥哥真是学富五车啊。

    （摘自《玉色瑗姿》 贾海修 著 河南文艺出版社 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