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有人打架，食堂里的学生不买饭了，都围了过来，还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打架了！打架了！”

    颜晓晨对程致远说：“我们走！”

    两人匆匆走出食堂，发现天已经黑了。

    颜晓晨心里有些憋闷，低着头沉默地走路，程致远也没吭声。

    走了好一会儿，颜晓晨才想起他：“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

    颜晓晨抱歉地说：“你别客气，如果没有吃饱，学校外面有一家烤串店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程致远笑着说：“不是客气，真吃饱了。”

    “刚才的事，不好意思。”

    “没有关系。”

    “学校里不让出租车进来，我送你到校门口。”

    “我认得路，自己过去就行了。”

    “没事，我也想走一走。”

    程致远没再拒绝：“赵宇桓真是你朋友？”

    “是我前男友的朋友。”

    “你的前男友……那个一直在玩游戏的男生？”

    “嗯，你怎么猜出来的？”

    “他看上去最不在意，可你用可乐浇了赵宇桓后，他第一个跳出来，拉住了赵宇桓。他和赵宇桓中间还隔了两个男生。”

    颜晓晨说：“他喜欢运动。”此时她心里的憋闷已淡了许多。

    程致远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副见惯青春期孩子小心思的样子：“你们为什么闹别扭？”

    颜晓晨说：“我们不是闹别扭，是分手了。程先生，你也没比我们大多少，不要一副老人家的样子。”

    “我已年过三十，的确比你们大了不少。颜小姐，我直接叫你颜晓晨，你也直接叫我程致远，好吗？”

    “好！”颜晓晨也实在受不了“颜小姐”这称呼。

    已经到了校门口，他站住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颜晓晨。”

    颜晓晨常常听到别人叫她的名字，可从他口中说出来，让她觉得怪怪的。颜晓晨伸出手，学着面试礼仪上说的，坦然注视对方，不轻不重地和他握了一下：“我也很高兴认识你，程致远。”

    程致远笑了，颜晓晨也忍不住笑起来。

    程致远说：“不用陪我等车了，你先回去吧！”

    颜晓晨想了想，程致远是个大男人，现在才晚上七点多，不会有安全问题，她也的确还有一堆事情要做，不再客气：“那我先走了。”

    “再见！”

    颜晓晨没有回宿舍，去了英语角，练习口语。

    现在最吃香的就业单位不是大国企就是政府机关，但颜晓晨在上海一无亲朋，二无好友，实在不敢指望自己能进入这些香饽饽单位，只能把找工作的目标放在知名外企上。很多外企招聘时会用英文面试，颜晓晨虽然考试成绩不错，口语却一般，以前她没想过出国，一直不太重视英语，后来才知道找工作也要口语好。这才赶紧找了个留学生，她辅导留学生中文，留学生陪她练习英语。

    颜晓晨练习到晚上十点钟，口干舌燥地和留学生说了再见。

    回到宿舍，三个舍友一看到颜晓晨，如打了鸡血一般激动：“听说你和沈侯出事了？”

    看来有同学目睹了食堂的闹剧，颜晓晨笑着说：“都说现在能源缺乏，什么时候科学家能研究出用八卦做动力，不要说地球的供电取暖，就是人类征服银河系都指日可待了。”

    魏彤说：“别转移话题。”

    刘欣晖好奇地问：“你们真打起来了？”

    颜晓晨说：“不是我和沈侯，是我和他的一个朋友闹了点小冲突。”她拿起脸盆、毛巾和热水瓶，准备去洗漱。

    吴倩倩忙问：“然后呢？”

    颜晓晨说：“我很快就走了，没有然后了。”她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却不可能关上舍友们的声音。

    同宿舍三年多，四个女孩虽然不能说相处得多么亲密无间，却也算是亲切友好，大概是体谅到晓晨毕竟是被甩掉的一方，虽然还在议论着沈侯，却不再追问她了。

    “沈侯竟然报考了雅思！”

    “他要出国？”

    “他能申请到学校吗？”

    “他英语成绩好像不错，我记得大二第二学期就过了六级。”

    “他家很有钱吧？”

    （摘自《半暖时光》 桐华 著 湖南文艺出版社 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