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侯说:“男人对女人好,从来不会是只为了做普通朋友。”
颜晓晨郁闷:“你看他的样子像是没女人追吗?需要煞费苦心地泡我吗?”
沈侯不屑地说:“斯文败类!你们在哪里认识的?”
“我打工的酒吧。”
沈侯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颜晓晨,你有没有搞错?酒吧认识的陌生人你就敢坐他的车?”
颜晓晨好性子地解释:“不算是陌生人,已经认识一个多月了,而且他和我是老乡。”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呢。光咱们院可就有好几个老乡。”
“我和他是正儿八经的老乡,一个市的,讲的话都一样。”颜晓晨和沈侯也是老乡,可他们是一个省的不同城市,十里不同音,何况他们还距离蛮远,只能彼此勉强听懂对方的话,所以两人从不说方言。
沈侯冷冷地说:“我警告你还是小心点,现在的中年男人心思都很龌龊。”
颜晓晨忍不住笑起来:“你干吗?这么紧张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吃醋?你慢慢做梦吧!我是看在你好歹做过我女朋友的份儿上,提醒你一声。”
颜晓晨说:“谢谢提醒!你怎么正好在校门口?”
沈侯说:“没事干,想去自习室复习功课,可一个人看书看不进去,想找你一起去。”
颜晓晨本来没打算去上自习,可难得沈侯想看书,她忙说:“好啊,我们直接去自习室。”
到了自习室,两人一起温习功课。
沈侯看了会儿书就昏昏欲睡,索性趴在桌子上睡起来。
颜晓晨由着他睡了20分钟后,推他起来,沈侯嘟囔:“不想看书。”
颜晓晨说:“你已经当掉四门功课了,再当掉一门可就拿不到学位证书了。以前当掉功课,可以第二年补考,但我们明年这个时候早毕业了,你去哪里补考?快点儿起来看书。”
沈侯懒洋洋地趴在课桌上,指指自己的唇,无赖地说:“你亲我一下,我就看书。”
颜晓晨有点生气:“你把我当什么?你都和我分手了,说这些话有意思吗?”
沈侯说:“就是分手了才后悔啊,我都还没亲过你,想着你的初吻有可能便宜了别的男人,我可真是亏大了。不如我们现在补上?”
颜晓晨瞪了沈侯一眼,一言不发地埋下头,默写英语单词。
沈侯推推她:“不是吧?开个玩笑而已,你生气了?”
颜晓晨不理他,继续默写单词。
沈侯叫:“颜晓晨!颜晓晨!晓晨!晓晨!”
颜晓晨权当没听见,沈侯猛地抢走了她的笔,得意扬扬地睨视着她,一副“看你还敢不理我”的样子。
颜晓晨低头去翻书包,又拿出一支笔,沈侯有点儿傻眼,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居然又抢走了。
颜晓晨盯着沈侯,沈侯嬉皮笑脸地看着她,一副“你再拿我就再抢”的无赖样子。
颜晓晨一共只带了两支笔,想从沈侯手里夺回,几次都没成功,不得不说:“还给我!”
沈侯笑眯眯地说:“你告诉我一句话,我不但把笔还给你,还立即好好看书。”
“什么话?”
沈侯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点儿,颜晓晨俯过身子、侧耳倾听,沈侯凑在她耳畔,轻声说:“告诉我,你爱我!”
他的唇几乎就要吻到她,温热的呼吸吹在她耳朵上,就好像有电流从耳朵传入了身体,颜晓晨半边身子都有些酥麻,她僵硬地坐着,迟迟不能回答。
沈侯却误会了她的意思,笑容瞬间消失,他猛地站了起来,收拾着课本,想要离开。颜晓晨赶忙抓住他的手,自习室里的同学听到响动都转头盯着他们,沈侯不客气地看了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吵架啊?”
上自习的同学全都扭回了头,耳朵却支棱着,静听下文。
沈侯手里还握着他刚抢走的笔,颜晓晨握着沈侯的手,在笔记本上,一笔一画地慢慢写字。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渐渐出现在笔记本上:我爱你。
等三个字全部写完,沈侯的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他静静地坐下,把整页纸都撕了下来,仔细叠好后,对颜晓晨晃晃,放进了钱包:“这是证据,等哪天你变心了,我会拿着它提醒你。”
(摘自《半暖时光》 桐华 著 湖南文艺出版社 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