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尔在开车,金妮坐在一旁。
“瞧他们那不紧不慢的样子。”金妮说,“还真是稳得住。”
“他们心痒得很。”戴尔说,“哪个能不心痒。人人都想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哈!”金妮一脸轻鄙,“坐在太阳底下等着又有什么关系?我的价格每分钟都在上涨。不信就等着瞧。”
“别太贪心了。”戴尔说。
金妮用脚指头钩住仪表盘,太阳把腿晒得暖烘烘的。栅栏在一百码之外,上方盘着一圈圈带刺的铁丝。挂在大门上的指示牌写着:
无铅之神第一教堂及特级精炼厂
非请莫入
精炼厂该刷刷漆了,外墙原来大概是银白色的,现在早已暗淡无光,布满黑锈。金妮倚着车窗,呼唤黑负鼠。
“出什么事了,朋友?他们亲妈都死在里头了还是怎么了?”
“在思考呗。”黑负鼠回答,“准备采取行动,在考虑该怎么做。”厢式货车顶上用螺栓固定了一把办公转椅,黑负鼠就坐在椅子上。椅子周围环绕着一圈可旋转基座,上面装有一对双联装点50机枪,黑亮如脂。周围的一切都被黑负鼠尽收眼底。头顶是一把红色的沁扎诺酒大遮阳伞,早已褪成淡粉色。黑负鼠端详着不远处的栅栏,平地被热浪折射得扭曲了。他对这种视觉效果无所谓,只对异常之处分外警惕,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此刻他挠着自己的鼻子,把尾巴绕在腿上。大门开了,男人们陆续走过矮树丛。黑负鼠在心里取笑他们,祈祷他们最好都是挥金如土的冤大头。
黑负鼠数了数,共有37个人,有几个腰间别着武器,或光明正大,或遮遮掩掩。黑负鼠立即辨认出这几个人,可并不太忧虑。这群人看上去一脸懒散,不过是想找找乐子而非滋事。但是,他也总有猜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