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范丽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随着动听的音乐，身着红上衣、绿裤子，胸前搭着一根乌亮长辫子的“喜儿”轻盈地出场了，跳跃、旋转……舞姿依然优美、舒展。近期，在王城公园，已过古稀之年的曾健牵头举办了大型歌舞联欢会《喜儿回来了》，吸引了很多观众。

不少老一辈洛阳人，对50年前在市工人文化宫等处上演的芭蕾舞剧《白毛女》的火爆场面记忆犹新，美丽纯真、坚强不屈的“喜儿”，深深地刻在他们的脑海中。半个世纪过去了，在王城公园一角的广场上，熟悉的音乐再次响起，“喜儿”回来了……

1 初排《白毛女》，

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学

说起当年排练芭蕾舞剧《白毛女》的情景，曾健依然非常激动。

1967年年底，接到参加芭蕾舞剧《白毛女》演出集训的通知时，曾健还是一名高三学生。曾健说，当时一两百人在洛阳步兵学校（现址为解放军信息工程大学洛阳校区）集训，多数为工人，还有部分学生。

跳芭蕾舞剧？大家刚一听说都觉得不可思议。当时只有中央芭蕾舞团、上海芭蕾舞团才有实力演出芭蕾舞剧，虽然参加集训的人多数是各厂矿的文艺爱好者，但并没有舞蹈基础。不过，能够参演《白毛女》，大家特别激动，热情高涨。没有钱，各厂矿集资，十几万元资金很快到位；没有专业老师，就去北京请，凭借诚意和执着，竟然把当时中央芭蕾舞团的台柱子王家鸿请来了。王燕樵是我国著名作曲家，曾参与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的音乐创作，被请来指挥乐队。大家从零开始，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学、纠正，吃住都在步兵学校里，强化训练了两三个月。

2 走在街上，不时有人喊他“大春”

曾健在学校就是文艺骨干，身材高挑、相貌俊朗，学舞蹈很有灵气，被剧组指定演“大春”。接到任务后，曾健就开始埋头苦练，一天练下来，脚疼得走不了路，好在年轻，睡一觉就恢复体力了。

首场公开演出在市工人文化宫举行，上下两层都坐满了观众，可谓一票难求，此后则场场爆满。连着演出两三个月，曾健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走在街上，不时有人喊他“大春”。

频繁地演出，曾健累得发高烧，躺了一天一夜还是无法起床。可是，当天的票已经发出去了，而且一个重要会议在我市召开，省、市领导和与会代表要观看演出。戏比天大，曾健强撑着赶到剧场。第五场，有一个单腿直立旋转360度的高难动作，转啊转啊……曾健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舞台上……直到报幕员说明情况，观众才知道曾健是带病演出，纷纷起立鼓掌。经过急救，曾健醒了过来，坚持演出。大幕重新拉开，曾健又出场了，观众席上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演出结束后，曾健被用担架抬回了家……

3 练了一周，她就能立起脚尖跳舞了

苗条的身材、白皙的皮肤、乌黑的长发，当年，无论在校园还是在洛阳街头，来自上海的姑娘黄静琪都吸引着不少人的目光。1967年，黄静琪上高一，和曾健一样是文艺骨干。黄静琪从小热爱舞蹈，和同学去电影院看电影，若电影中有舞蹈动作，她就和同学一次次走进电影院反复观看，记住每一个动作，然后组织同学们排练，不久，一场像模像样的舞剧就诞生了。

不过，出演“黑毛”（即黑发喜儿）这个角色，对黄静琪来说并非易事。她从没有跳过芭蕾舞，为了完美地演绎这一角色，大冷天，她在训练室里练得大汗淋漓、浑身酸痛，脚趾磨出了厚厚的茧子，鞋子里都渗出血来。有时实在跳不动了，赌气不想再练，但她太喜欢“喜儿”这个角色了，咬着牙又出现在训练场上。她有舞蹈天赋，加上勤学苦练，一周时间就能穿着足尖鞋立起脚尖跳舞了。时隔多年，黄静琪说起这段经历依然兴奋不已：“穿上鞋子，一使劲儿，啪，脚尖立起来了……太高兴了！”公开演出那天，黄静琪不负众望，一上台就吸引了观众的目光……

1968年年底，曾健与黄静琪下乡插队，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心爱的舞台。

4 穿上足尖鞋，“喜儿”回来了

1970年8月，洛阳市歌舞团招收第一批专业演出芭蕾舞剧《白毛女》的学员，吕亚娜才16岁，还是一名初中学生。当时，从几百名学生中选出了7个人参演该剧，吕亚娜被指定演“白毛”（即白发喜儿）。

吕亚娜说，当时训练很苦，天不亮就起床，练两个小时舞后吃早饭，早饭后继续练。因为长期穿足尖鞋，吕亚娜的好几个脚指甲都被磨掉了，疼得钻心，但她咬牙坚持。《白毛女》在红星剧院、洛阳剧院等处演出时，1张票4角钱，买票的观众排起了长队。下乡演出时，乡亲们为了看演员们是怎样立着脚尖跳舞的，竟把舞台周边的围挡都弄平了。

近期，吕亚娜从卧室里拿出一双珍藏多年的粉色足尖鞋，认真地穿在脚上，系好带子，立起脚尖……“喜儿”回来了。

（下转C06版）

（本版图片均由受访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