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5版:三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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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25日 星期

母亲的灶台
□朱三英

“里边圆,外边方,里面坐个黑姑娘。”假期回老家,我又看到了母亲的灶台,被母亲擦得乌黑发亮。我问母亲,现在都不让烧土灶了,还留着它干啥?母亲说,它是猫的家呀。

灶台是猫打瞌睡的好地方,也是母亲曾经劳作的舞台。昔日,庄稼人生火做饭,都用土灶。父亲是垒灶台的高手,村里谁家孩子另起炉灶,总请父亲去帮忙。灶好使不好使,关系到饭菜香不香,日子过得顺不顺。说是有个愣头青照葫芦画瓢,自己垒灶台,谁知烟不往外跑,呛得做饭的婆娘,鼻涕一把泪一把:“连个灶都垒不好,这日子没法过了!”

父亲垒的灶台特别好使,前后坐两口大锅,一个锅炒菜,一个锅煮饭,中间留一个小灶口,刚好放一个瓦罐,时时有热水。灶台上油盐酱醋、锅碗瓢盆,都是母亲的老伙计。

那时候日子简朴,没有大鱼大肉,经过母亲的手,萝卜白菜吃起来也特别香。引火匣里堆满豆秆儿、棉梗、松树枝,母亲先用这些硬柴把大米煮开花,捞出来倒进铁锅蒸。蒸饭改用柔软的稻草,稻草的火力恰到好处,不仅蒸出的米饭好吃,还能使米饭与铁锅之间产生一层薄而焦的锅巴,又香又脆。

母亲总说:“今天谁吃的锅巴多谁洗碗。”我是老幺,哥哥们都让着我,因此我总是吃得最多,又不用洗碗。煮大米剩下的米汤油,母亲有时用来和锅巴一块儿煮,煮成锅巴粥;有时用来浆洗被子,用米汤油浆过的粗布被子,盖着真舒服。

冬天放学后,我们挤在母亲的灶台前,看着母亲用火钳从灶膛里拨拉出一个一个黑蛋蛋,有红薯,有土豆,我们捧在手里,烫得从这只手倒到那只手,咬一口,哈口气,不一会儿,就吃得小手、小嘴、小脸都黑乎乎的。母亲从瓦罐里舀出热水,一边叫我们“小馋猫”,一边让我们洗脸洗手。

有一次,晚饭后我偷偷往灶膛里埋了几个红薯,怕哥哥们偷吃,连母亲也没告诉。本想第二天上学前扒出来,谁知睡了一宿竟忘了。第二天放了早学,我背着书包飞快地往家跑,进门后直冲进厨房,拿起火钳在灶膛里一阵扫荡,最后只拨拉出几个已经炭化了的黑疙瘩。我张开嘴哭,母亲却笑了:“谁叫你贪心,想吃独食儿。”

那些年,每当我站在高处,看到我家烟囱冒出炊烟,心里就无比快乐,母亲的灶台,让我的童年充满了温暖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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