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挂起来,鱼挂起来,排骨、鸭子跟着挂起来,阳台立马就热热闹闹起来,成了腊月里最美的风景。
虽然这些腊货在超市很容易就能买到,但哪有自己用双手一点点侍弄出来的好?想像着自己“妙手一拂”,腊月的气息就一点点浓郁,是何等的成就!
走在楼下,仰望自家阳台上一排排的作品,常美滋滋地想:这家媳妇可真贤惠!
那天走到一楼,看那位文质彬彬的女教师正把一节节的香肠往绳上挂,突然就有了缺憾:我家还没有挂香肠呢!想不到一时大意,竟让她当了东风第一枝。一百个不甘心!
十斤花肉铰成丝,透亮的五根肠衣。卖肉的小伙子超级热情:“会不会灌呀?不会的话我帮你灌,一斤肉也就多收一块钱。”我摇头。真是小看我哟,再说了,我买这么多肉做什么?不就是图个玩吗?对了,是“玩”,我的创作室就在厨房的方寸之间。
进创作室,拌肉。我喜欢吃又辣又甜的味儿,于是撒辣子、白糖,还有白酒,姜要多放些,扭头看到桌上的橘皮,也剁碎一些放进去,闻一闻,喷香!
腊肠馅好弄,难在灌。
肠衣已泡好了。找到肠口,张开了,用筷子把馅一点点往里戳。但我发现这方法太慢,一大盆馅要灌到猴年马月了。
眼睛在厨房里巡视,要找一件东西把肠衣撑起来。突然间就发现了饮料瓶,灵机一动,拿剪刀“咔咔”几下,将其拦腰剪断,瓶口塞进肠口,刚好。上面是容器,装馅,馅从瓶口流进肠衣,整体是个大漏斗,试一试,好用。
每根灌完,用绳扎成一小节一小节的。最后用温水洗一洗,一条条地挂在阳台上。
十斤肉灌下来,花了五六个小时,累得腰酸腿疼,我这才想起,远在南方的朋友昨天说:“灌了一天香肠,快累趴下了。”真是那么回事!
端杯茶,边喝边欣赏着阳台上的风景,看密匝匝的“腊兵腊将”。老公也喜欢这浓郁的烟火味,站在身边只管笑,说:“今年发疯了呀,做这么多!”
我扭头,上上下下打量他,惊讶道:“你怎么娶了个这么能干的媳妇?”
他笑。我也笑。
梁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