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图 李崇武

　　认识莫言很偶然。我出差回来的列车上，我们在同一个包厢，他在我的下铺。他是那种很吸引小女孩的男孩，年轻，帅，还有致命的笑。他自我介绍，我叫莫言。然后他给我占卜，他说我有一次失败的情感经历。他说在故事里，你为一个连房租都交不起的男人无悔地付出，可他却因为自卑，总是误解你怀疑你，后来你们开始互相抱怨，直到你说出离开。

　　我并不对莫言的高超相术感到莫名惊诧，像他那样的男生，也许脑子里早就有了N个类似的版本，于我的一语中的，只不过是一种巧合，心里便淡淡地长出两个字：无聊。

　　第二天回到公司，同事兼死党小欣告诉我要来一个新的部门经理，听说还很年轻。当那一脸致命的笑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我惊叫：莫言！

　　莫言很有能力，虽然只有二十三岁，但处事果断。他很爱笑，小欣说，要不是比我小，真想爱上他。我说是呀，至少有个上司男友罩着。小欣笑，你也想来场轰轰烈烈的姐弟恋？

　　我本来不想开始，但还是开始了。

　　莫言打电话来说下班后要请我吃饭，小欣说，去吧，也就是一顿饭而已。餐厅门口，莫言迎着我，一脸灿烂的笑。莫言说，他很喜欢我的名字，飞儿。我说我已经二十六岁了，然后才知有些失态。莫言鬼鬼地一笑说，放心，我不会爱上你的。

　　可事实并非如此，我们相爱了。我一直坚守的防线在那致命的微笑面前不堪一击。我问自己，天哪，怎么会？我爱上了，欲罢不能！

　　小欣问，走路都比以前得意了，真的和那小子恋爱了？飞儿，他可比你小三岁，就不怕是一场恋爱游戏？可是，我没法骗自己，莫言能带给我前所未有的快乐。我喜欢他身上极清新的味道，喜欢他迷人的笑，喜欢他在我耳边轻喊飞儿飞儿飞儿，那么诱惑。然而，当看到镜子里用高档护肤品都防不住走下坡路的肤色时，我害怕了。

　　也许，有爱情的地方就会有痛苦。我和莫言的爱情对我来说就是一种痛苦，很多时候我胆战心惊，害怕失去。我开始怀疑，我和莫言究竟能不能长相厮守。我想到离开莫言，可我做不到，每次看到他一脸迷人的笑容，就不舍得说别离。

　　但我还是痛下决心和莫言摊牌。在咖啡厅，当我说出离开时，莫言的笑不再那么自然。他走进人群，我忽然听到他大喊：飞儿飞儿飞儿！我顿时泪流满面！眼见他就要从人群中消失，我突然对自己说，天哪，我爱他！我为什么要管他比我小还是比我大？我要他回来，我要他回来啊！原来，当真爱来临，你就走不出去了！我忽然之间像个疯子一样，推开咖啡厅的门，朝莫言狂追而去。在拐角处，莫言紧紧地抱住了我，泪如雨下。

　　华灯初上，我伏在莫言宽阔的胸膛上，喃喃地说，莫言，下辈子不要让我爱上你，而今生，你注定是我的爱情毒药。

    （杨 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