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运磊
“二十八,贴花门。”明天就该贴对联、门神了,再过两天就是大年三十儿了,可父亲的工资还是没个着落儿。
去年3月,父亲耐不住寂寞,退而不休,卷起铺盖与村里的几个人去同族三哥承包的筑路公司打工。3个月后,父亲搬运钢筋时被石块绊倒,摔断了腿。由于是工伤,所以公司负担了父亲在住院期间的一切医疗开销。然而出院至今,公司再也没主动提及父亲住院前的那3个月工资。眼看着年关近了,父亲三番五次去催要,总是空手而归。
快晌午了,堂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父亲抓起话筒一听,连声称好。他挂断电话,拖着伤腿从西屋里抱出一袋苞谷。我见状赶紧接过去,问他干啥,他说,你三哥说了,今天就能领工资了,让我去之前给他捎一袋儿苞谷喂他家的狗。我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像话吗?
父亲却说,能用一袋儿苞谷换仨月的工钱,值!我说,啥值不值,工钱是他们应该给的。
“算啦,给他——权当是添头儿!”父亲说着,推车走了。
傍晚时分,父亲回来了,一边哼着歌儿,一边往外掏东西——一卷写对联的红纸、一支毛笔、一瓶墨汁、两张亮闪闪的烫金“福”字。“那‘福’是添头儿,白送!”父亲笑着说。 (西工区王城路8号科技干部培训中心8楼惠中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