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听到晨啸,是在嵩县县城。那是一个隆冬的季节,是在黎明前的黑暗时分,一个晨练者发出的长啸。
长啸声自县城西岭之颠传来,加之黎明前的寂静衬托,显得格外嘹亮,它不仅畅快了晨练人的身心,而且刺穿了冷硬的夜空,以致让我躺在被窝里也能感到一丝激动,让我心灵和暖、浮想联翩。
“猿鸣三声泪沾裳”,与虎啸猿啼相比,人之长啸,更具一种啸外之意的特质。啸声会从长啸者喉管里发出来,嫁接到听啸人的思想中去,变成我的精神层面的食粮。喊啸人与听啸人对啸音的感受自有质的不同,就像啼鸣之猿与闻猿鸣者对猿鸣的感受不同一样。
人生难免会有步入一片沙漠之中的况味。荒无人烟,又无帮扶和相助,那么就用喊声来打破孤寂吧。晨练者的长啸打破了黎明前的黑暗。而心灵的呼啸,即使呼朋唤友助阵不成,也要给孤单的灵魂以加油、助威和壮胆。用纤夫般吃力的喊声打拼,支撑人生步入极限而达极致。
或者心灵长期被困苦麻木后,不妨用晨啸来激活心情,用奇异的啸声温暖心灵,让思想从艰辛的桎梏中逃离,活动一下精神脉络;或者心灵长期被生活重压后,不妨用晨啸来发泄一通,用奇异的啸声放松心灵,让思想从沉重的枷锁里退出,长喘一下精神的肺叶……如此算来,好多精神层面的不适,都可用晨啸来滋养疗伤。而这长啸就是唯一独特的“我的”心灵啸音。 (伊川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