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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6版:洛阳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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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半世纪的伉俪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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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年 3 月 12 日 星期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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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半世纪的伉俪情深
记者 孟山
  核心提示

  2700多个日夜,年过七旬的马玉篪老人一直静静地守候在卧床不起的爱妻身旁。夜晚,每隔一个小时他就被闹钟叫醒,从沙发上起来给老伴儿翻个身后,再把闹钟定到下一个小时;白天,他还得记“护理日记”,便于给医生提供资料……回首往事,他依然深情:能与发妻相守,此生无憾!

  7年零8个月,2700多个日夜,自从妻子张桂珍罹患脑溢血卧床不起之后,年过七旬的马玉篪老人一直静静地守候在爱妻身旁,一刻也没有离开过。7年来,从一个对家务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到家政、护理样样精通的模范丈夫,马玉篪走过了一段艰辛的路程。回首往事,他深情地说:能与发妻相守,此生无憾!

  在涧西区天八家属院,记者见到了这对老夫妇:满头银发的马玉篪正在卧室里给妻子张桂珍翻身,他小心翼翼地托着妻子的肩,将她向外侧转过一个角度,然后端起汤碗一勺一勺地喂她。全身绝大部分处于瘫痪状态的张桂珍老人,眼睛闪烁着一种灼热的光芒,此刻她正笑容满面地盯着自己的丈夫,眼神里写满爱意。

  偶然相遇 心生波澜

  1957年,21岁的马玉篪从北京工业管理学校(现西安理工大学)企业管理专业毕业,进了原洛阳轴承厂工作。

  因为文笔好,马玉篪不久便被调到厂报工作。其间,年轻的马玉篪锐意进取,大胆引进国内外先进的管理理念,和同事一起创办了《情报参考》杂志。他参与创办的这份行业内部发行的杂志,当时一度得到了外地同行的认可,甚至成了当时的一机部(第一机械部)诸多领导的必读刊物,他们还将许多建设性意见以书信的形式寄给马玉篪。

  大学毕业不久的马玉篪,不光业务拔尖,而且多才多艺。他通晓乐理,手风琴、小提琴一到他手上,就像有了生命一样,段段美妙音乐流淌而出。很快,他就成了单位里的文娱骨干,不管在单位的大合唱中出任指挥,还是为小合唱伴奏,马玉篪都能驾轻就熟。

  就这样,同为业务尖子的张桂珍与马玉篪相遇了。一次排练结束后,张桂珍和马玉篪一先一后从楼梯间走出来,张桂珍无意中回身瞧见了这个挺拔帅气的小伙子,心中产生了波澜。

  从那以后,每逢单位组织活动,张桂珍总会将关注的目光投向马玉篪。马玉篪虽然并非全无知觉,但是他在心里下定了决心:男子汉大丈夫,要先立业再成家,30岁之前不考虑个人问题。

  贴心应答 征服玉篪

  然而,命运的红线并不完全把握在个人手中。不久,很多同事来到马玉篪的宿舍给张桂珍说媒,但都被马玉篪婉言谢绝了。

  其实在见到张桂珍之前,马玉篪对她的名字早有耳闻。那个时候,单位每个月都要对工作冒尖的先进个人进行表彰,在张贴出的红榜上,他总能看到张桂珍的名字。年轻貌美、工作出色的张桂珍身边不乏追求者,这样的好姑娘却一直遭受马玉篪的冷遇,大家都非常不解,于是,指责的矛头纷纷指向了马玉篪,大家一致认为马玉篪是在摆架子。

  迫于“舆论”的压力,马玉篪在领导的安排下,前去和张桂珍“谈话”。他开门见山说明了不愿谈恋爱的三个理由:第一,他个人有残疾,10岁的时候,他和父母向解放区转移时冻坏了脚,10个脚趾都被冻掉;第二,他的成分不好,父辈有人去了台湾;第三,自己是文职,工资收入比张桂珍低。他希望张桂珍冷静考虑这几个问题,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不足拖累了这位好姑娘。

  让马玉篪惊讶的是,爽朗泼辣的张桂珍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他的三个问题:第一,马玉篪全家都是党员,经过了革命的考验,不会有政治问题;第二,她选的是爱人而不是金钱,所以收入不是问题;第三,正因为马玉篪有残疾才更需要人照顾,而她正是合适的人选。

  本以为三盆冷水泼出去以后,张桂珍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对方的回答如此贴心。马玉篪被眼前的这个姑娘彻底感动了。

  回忆起当年的这段谈话,马玉篪颇有感慨地说:“三盆冷水泼不灭的爱情火焰,让我感动了50多年!”

  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婚后的生活幸福而甜蜜,张桂珍里外一把好手,将家务操持得井井有条。马玉篪则一门心思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困难时期,马玉篪在办公室里饿得头晕,在生产一线干重活的张桂珍却把粮票换了馒头给他送去。文革期间,因家庭成分原因,马玉篪被隔离审查,又是妻子张桂珍挺身而出,在领导之间斡旋,减轻对他的批斗。夫妻俩相互扶持,互敬互爱,一晃几十年,性子刚烈的张桂珍竟然从未和马玉篪红过脸。

  看到这对年过半百的老人手拉手逛街,一路上有说有笑,邻居们甚至好奇地打听:他们俩过了一辈子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说不完的悄悄话呀?

  余生相伴 此生无憾

  日子在磨难、平淡和幸福中来到了2000年。这一年7月19日,60岁的张桂珍和往常一样一早出去跑步。但没多久,突然袭来的头疼让她不得不坐了下来。老人很快陷入了昏迷。

  诊断结果出来了——蛛网膜下腔出血。该病患者存活率只有30%左右,病人即使活下来也很可能变成植物人。面对医生递来的诊断书,马玉篪觉得自己像被什么东西抽空了一样,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得迈不开步。

  经过30多天的救治,张桂珍睁开了眼睛,可她仍然不会说话。看到妻子醒来,心力交瘁的马玉篪大病了一场。

  从此,马玉篪成了张桂珍的全天陪护。他不光学会做饭洗衣、操持家务,甚至还学会了给老伴打针。在他的精心照顾下,2001年5月初,张桂珍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张桂珍的床边并排摆放着一个长1.5米、宽0.5米的旧沙发,从她出院那天起,马玉篪就睡在这个沙发上进行陪护。为了及时给老伴儿翻身,以免生出褥疮,夜晚马玉篪每隔一个小时就被闹钟叫醒,从沙发上起来给老伴儿翻个身以后,他再把闹钟定到下一个小时。就这样,一熬就是7年,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到了白天,马玉篪还记下“护理日记”——老伴每天的吃药情况及身体变化,便于给医生提供资料。他还专门为老伴准备了食谱,每天把药碾碎后过滤,再掺到饭中搅拌,像喂婴儿一样一勺一勺地喂她。

  瘫痪后的张桂珍大小便不能自理,经常将床铺弄湿。马玉篪用晴纶棉缝制了七八十个厚棉垫,铺到专门的护理气垫上再垫到老伴身下,每天换洗十几个,老伴和床铺清洁如故……

  看到因操劳而日渐消瘦的丈夫,张桂珍说:“真是难为你了……”每每听到这里,马玉篪就会板起脸来:“你是我的亲人啊!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没有你,我活着还有啥意思!”

  如今,当72岁的马玉篪和67岁的张桂珍闲下来时,他们的房间里总能传出阵阵笑声。老两口互相讲笑话,一起看电视剧,一同回忆年轻时的趣事,而彼此之间的称谓,也从当年的“桂珍”和“玉篪”变成了如今的“马老头”和“张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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