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杨穗儿落地、榆钱挂满枝头的时节。看着满树繁茂的榆钱,我的思绪也像这树上的榆钱一样纷繁起来。
小的时候,我家的后院院墙外有一棵榆树,枝繁叶茂,我的爬树本领就是在这棵树上练就的。
那时候的我,简直就是一只野猴子。满邙山跑着玩,秋天偷大枣、苹果、梨;夏天偷葡萄,粘知了;冬天偷人家玉米换玉米花。春天最美的事情似乎就只余下了爬树捋榆钱儿了。
榆树一般来说都不是十分高大,分叉又多,相对于其他的树,要好爬很多。只要上到了第一个分叉的节点,就算是对满树的榆钱有了处置权。
我常常是坐到一根粗树枝上,伸手捋一把鲜嫩的榆钱,立即放到嘴里嚼起来,那味道别提有多美了。淡淡的甘甜,幽幽的清香,令人回味。多半的时间是在树上疯玩儿,嘴里自然是闲不住的。往往是玩乏了,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做呢。就爬到更高一点儿的树枝上,撇几枝繁茂的榆钱树枝,往树下丢,有时不巧被下面的树枝挂住了,还要费力地爬到下面,把它打到地面。
爬回地面,我把这些树枝收拢起来,拖到家里边去。妈妈和姐姐,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妈妈会拿出一个大饭盆,把蒸好的榆钱蒸菜倒在里面凉着,然后去切蒜苗、小葱什么的。然后拿出一个小碗,里面放着盐、醋、味精,还有一点儿小磨香油,最后把这些东西全都放到蒸菜里搅拌。
这时的我们,早已口水直流了,妈妈常先给我盛上一碗,说:“小潮功劳最大,多吃点。”这个时候我的心里那个美呀,甭提了。男孩子的所有自豪和荣耀似乎在这一刻全都聚焦到了我的身上,于是洋洋得意地端着碗,狼吞虎咽起来。一时觉得这世界上的美味,榆钱蒸菜要排行第一似的,往往我要吃上两三碗才解馋。
现在我家后面的榆树早已不复存在,树所在的位置已是高楼林立。可我怎么也没办法忘记儿时捋榆钱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