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间是一条河/昼夜是涟漪,岁月是洪波/滔滔的水声里/是谁呀,隐隐在上游叫我/是谁,明知我不能倒游/日日,夜夜,却叫我回家去……”
脑海中出现余光中这首小诗的片段时,我正乘坐在这个城市开往另一个城市的列车上。差不多20年来,我每年至少有两次奔波在这两个城市之间,这种奔波有时是自觉的,有时是无奈的,但是我喜欢这种在路上行走的感觉——“漂”有时是为了逃避,有时却是为了寻求生命的本真。
坐上奔驰的列车,我的内心流动的是春天的花开、太阳的温暖,听到的是枝头悄悄的拔节声,看到的是大地妖娆的曼舞,闻到的是泥土花草的芳香。这一切让我的内心柔软,让我的思维敏捷,让我的微笑温暖,让我的眼泪仁慈……
有密友说:你天生就是一个漂着的主。但无论是漂抑或是飞,我都无法走得太远。我不看重是否辉煌,但我恐惧麻木的生活。我关注春天何时萌动秋天何时飘零,爱惜自身的珍贵。很多时候我都不是一个勇敢的舞者、快乐的歌者,所以我痛苦但还是不愿停下追寻的脚步。
毕淑敏曾说过:“蚕是被自己的丝裹住的。”蚕有蚕的悲剧,人有人的无奈。人的悲剧是因为每个人都觉得“剧”中的演员永远是别人,而自己只是包厢中安全的看客。事实上作茧自缚的远远不只是蚕,我们每一个人的习惯、惯性、麻木和恐惧都如空气中飘舞的丝一样纠缠着我们。许多人终其一生困顿在自己的茧里,从来都不明白自己其实从未真正地生活过。
人生的路有千条万条,每个人都把第一次选择的或最常走的路当作最好的。其实辗转数年或经历了许多之后,你会恍然发现:不管选择了什么样的路,走过了也就成了一个回忆或人生道路上的一个小小的岔口。无论是当初选择了什么样的路或是这条路变成了什么样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曾经走过、曾经体验过。
慕然回首,虽然已经不是来时路,但见萧瑟处,既无风雨亦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