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年前四月的一天上午,刚满16岁的我,正在村办初中班里上课,忽然老师叫我,说有人找我。我到教室外边一看,原来是隔壁的李大婶。
李大婶神秘地对我说:“快回去剪剪头发,今天给你说媳妇,去街上见见面。”我跟着李大婶回到家,她抓起剪刀,三下五除二,就把我整得变了样。
母亲东跑西借,总算给我借到了一件浅绛色的上衣。母亲和李大婶领着我走在路上,李大婶不停地叮瞩我:“见了女方,不要脸热,要学会说话,看我的脸色行事。”
街上冷冷清清的,李大婶让母亲在一排平房后面等着,她跑前跑后看女方来了没有。一会儿,李大婶跑了回来,拉着我的手指着前面说:“看那根电线杆旁站的就是,让你妈给你掏20块钱,见面先问人家愿意不愿意,如果人家只笑不吭声,那就是没意见,然后跟人家说说去照相馆照相。”我奉命行事,一切顺利,到了照相馆,照相师傅毕恭毕敬,先给我们摆好两个木凳,又拿来两本“红宝书”(毛主席语录),让我们一人拿一本放在胸前。
按照相师傅的吩咐我们并肩坐定,“咔嚓”一声,我和她定格在1969年的4月21日。
后来,这桩娃娃媒有了变故。如今,我已两鬓染霜,每每回忆起来,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知当初的她如今在何方?
(孟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