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这个时节,桐花都如约盛开。街道旁,沟壑里,高岗上,一树树淡紫色的桐花,一团团、一簇簇就像淡紫色的云,耸涌在村子周围。
那随风飘荡的淡淡、甜甜的清香,带我飘进了童年的时代。
那时候,人们的生活还不富裕。每到这个季节,乡亲们都会扳桐花,用来做菜吃。男人们上树,女人们带着孩子,坐在墙跟朝阳的石板上,膝下放着篮子,把一枝枝夹杂着甜香的桐花择净,放进篮子里。
每每这时,我们小孩子也不示弱,大人不让上树,我们就用绑了镰刀的竹竿扳桐花,或者用石块掷,桐花落下,就迫不及待地抢上一通,贪婪地吮吸桐花里那一丁点儿甜甜的蜜,同时也免不了挨大人们一顿轻打或斥骂。
于是,大人们的喝骂声、小孩子们欢快的跑叫声夹杂着桐花香甜的气息飘荡在村子里,为这古老的村庄增添了勃勃生机和春的气息。
那时,在大人们的眼里,这就是“救济粮”,这些树皮、树叶和花,不知养活了那个时代的多少条命?
记忆的农家饭里,每年这时总能吃到母亲用热水焯过,再用少得可怜的油炒的桐花,给贫困的生活带来了新鲜菜肴和时令美味。
桐花不仅能够当菜吃,还可以治疗脚气。每年扳桐花的时候,大人都会把桐花晒干封存一些,自家人有了脚气,可以用桐花加明矾煮水洗。但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桐花也从我记忆的餐桌上消失了。
(汝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