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起床,发现阳台上飞进一只黄嘴、头上几根斜立黑毛的八哥,捉住后,我们用细线将它的腿拴住。
八哥有点惊慌,见总飞不到窗外,张嘴大叫,不像鸟语,更像呼唤某个人:“郑(陈)××!”“莫非它的主人姓陈或郑?”我们猜着,可本栋楼没有姓郑的人家呀,不过陈姓倒是有两家,但均未养鸟。
会不会是后面楼栋的人家养的?我们把八哥拴到卧室的窗台上,喂给它水和食物,它不理睬,继续大叫。
下午有一个陌生女子敲我家的门,她急切地说她家的八哥飞到我家了。我把八哥拎过来,它见到那女子即飞过去,在她脚上飞来绕去,极是灵巧,而后飞到她的手上、肩上、头顶上,看来这女子真是它的主人。
女子说自己好幸运,还真的找到了八哥。她说八哥的小名叫虎虎,养了四年了,深得家人喜欢。早上它能准时地在两个时间段,分别叫醒锻炼、上学的爷孙俩,而且还知道主人家的姓名(怪不得它在窗台上大叫主人名字“救命”哩)。女子的爷爷患有慢性病,每到晚上,八哥就会代替她奶奶喊:“老头子,吃药啦。”
听女子这么一说,我们大笑起来,想不到这八哥这么乖巧可爱。我对它说:“你好!再见!”八哥仰着小脸光看不吭声。它的主人催它:“说两句嘛!”于是它轻声细语地说:“你好!再见!”
我们听了大为赞叹,女子得意地让八哥唱《东方红》,八哥不唱,最后在主人的领唱下,它才不情愿地唱了几句。“平常它唱歌的声音挺大的。”女主人见我们细心聆听,有点遗憾地说。
“虎虎,背诵‘床前明月光’我们就回家。”八哥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爽快地大声背诵:“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依依望明月,依依思故乡。”
八哥背诵的声音很大,但口齿像三岁小孩说话,把诗中好几处都念成了叠声字,逗得我们一阵欢笑。
在我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女子带走了八哥。后来我回味时,惊异地发现八哥把那两句中的“举头”、“低头”背成“依依”,更有一番心情和意境,心下乱猜:这八哥的前世,莫非是位才高八斗的诗人? (张文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