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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27版:三 彩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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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 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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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年 6 月 26 日 星期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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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小札
沧 桑
张 珂
  有一种感觉,惆怅如暗夜流离的冷雨,幽寂似废园飘零的落花;有一种情怀,萧瑟如古道渐凉的西风,凄婉似深秋欲颓的晚霞。它是一种绝美,它永远注定是在时光打磨和世事变迁中潜滋暗长的感伤。

  ——沧桑。

  沧桑不是烟雨江南的水村山郭酒旗飘,不是阳春三月的杂花生树群莺飞。

  杨柳岸,乌篷船,小桥流水碧瓦粉檐中弥漫的熏香气息催生不了沧桑的花朵。

  沧桑在天涯明月洒下的冷光之中,在云梦淼远的烟波深处,在荒漠驼铃的摇荡间和玉门寒茄的凄切声里。

  沧桑不属于章台走马,不属于青云平步,它只属于风尘仆仆的容颜和憔悴飘零的心灵。“仰天大笑出门去”的志得意满中,永远都没有沧桑的影子,沧桑只在“独骑瘦马踏残月”的满心凄凉中滋生,在“落魄江湖载酒行”中镌刻下深深印痕。

  我不知道世间何时有了这种悲情的美,我只知道,它在屈原芒鞋峨冠独立寒秋的那一声浩然长叹中幽幽地浮现,在李白只影孤立举杯邀月的三千丈白发上缓缓飘摇,在杜甫漂泊不定四处迁徙的无边落木不尽长江中汩汩流淌,在苏轼身行万里远谪海南的淡淡苦笑中勾勒。

  沧桑似乎永远都是一种酸涩之外的凄美,一种落拓江湖的悲凉。然而, 我以为这种情怀却是一种感伤的极致。它在悲情中透着一种哀而不伤的血性,在困顿中透着一种九死无悔的坚韧,在无奈中透着一种矢志不渝的奋进与抗争。

  沧桑之于生命,恰若寥落中倔强的姿态,这种姿态,将永远挺立于风霜中,古老而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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