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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本报采访车,韩辉(左)13年来第一次踏上故土。记者 赵朝军
摄 | |
8日拂晓,当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的时候,躲在西安市西郊的韩辉也翻开了他人生新的一页……
愿望
他提出“进去”前想见亲人
7日21时40分,采访车在连霍高速公路上一路向西飞驰。尽管车速已达到了高速公路规定的最高限,但我们还是希望快些、更快些,因为我们的心一直很忐忑:目前韩辉的心理承受能力几乎已达极限,是否会产生新的变数?他只告诉我们他在西安市西郊附近,可没有说具体位置,我们能否见到他并将他顺利带回来呢?
22时40分,韩辉突然打来电话,向我们提出了一个愿望:“请求你们帮我最后一个忙,在我走进‘铁门’之前,我想见我的家人一面。”
我们知道,这些年来母亲一直让韩辉魂牵梦绕,商量之后,我们答应了他的要求,并随即与他的家人取得联系。韩辉的母亲闻听之后感激地说:“我们也有这样的愿望,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向你们开口。”
经过韩辉家人短暂商议,最后他们决定在连霍高速公路洛阳西出口相见。
当我们把家人的约定告诉韩辉时,他哽咽着说:“谢谢你们成全了我,现在告诉你们我的具体位置。”
随后,韩辉大致告诉我们了一条路线:在西安下高速公路后,一路向西经土门市场、户县、沙河收费站,然后再和他联系。
揪心
抵达西安韩辉失去联系
一路上,茫茫夜色中灯光时隐时现,我们的心情也时喜时忧,喜的是韩辉这个“浪子”正一点点靠近光明,忧的是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能否坚定自己走向光明的决心,最终获得新生……
三门峡、灵宝、潼关……
8日2时28分,我们终于抵达西安。然而,当我们向收费站工作人员询问前往土门市场、户县的道路时,工作人员的回答让我们蒙了——“这两个地方相距甚远,一个在西郊,另一个在东郊。”
两个地点南辕北辙,难道是韩辉有意而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急忙拨打韩辉的电话,可他的手机关机。我们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由于情况不明,我们只能在高速公路出口附近等待,焦急不安中,我们不断地拨打韩辉的电话,一次、两次……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们的心越揪越紧……
3时40分,我们的手机响起短信息的提示音,是韩辉的——
“张记者,我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关心,辛苦您几位了,一路顺风,我静候您们的到来。”
我们立即将电话拨了过去。原来,韩辉手机没电了刚才在充电。
苦寻
一字之差费尽周折
随后,按照韩辉的电话“引路”,我们从环城高速进入西安市区,寻找韩辉约我们碰头的土门市场。
偌大一个城市,错综交织的道路,再加上又是深夜,给我们的寻找增加了不少困难。一路询问街头零星走过的人,经过近1个小时,我们终于找到了韩辉提供的第一个地点——土门市场。
当我们电话联系时,韩辉说:“我现在在沙河收费站附近,这里是比较偏僻的农村,我从这里到土门需要乘中巴车,可你们来得太早,中巴车还没有发车,要不你们休息一下,一早我们带着行李赶过去。”
我们害怕出现变故,觉得还是前去接他们更稳妥,便决定前往沙河收费站。按照韩辉提供的线路,我们从土门市场驱车继续向西,可东走西绕,就是找不到沙河收费站。偶尔在路上遇到个当地人,询问沙河收费站时,竟没一个人知道。我们只好沿着一条坑洼不平的乡间公路,走五六分钟,就停车和韩辉联系一次,一点一点地向前摸索……
夜色逐渐退去,天亮了起来。6时许,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收费站,而它的名字叫沣河收费站而非韩辉所说的沙河收费站。询问时韩辉连声说:“我把字念错了!我把字念错了!”
6时10分,我们终于在距收费站两公里处见到了向我们招手示意的韩辉……
6时30分,韩辉一家上了采访车,踏上了返乡的路途。
讲述
不堪回首的逃亡路
路上,韩辉断断续续告诉了我们他13年不堪回首的逃亡路。
他说,13年来他没有一天不是在极度惶恐中度过的,一声警笛会让他两腿发软,遇到穿警服的,两手就下意识地发抖。西安市的街道他不很熟悉,但他经常活动的地方各个派出所的具体位置他却清清楚楚。公安人员每次检查外来人口,对他来说都要过一次“关”,好多次他都是躲在所住房屋的房顶才逃过了公安人员的检查。(下转3版)